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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浇灭了最后一点光,深夜的三环是沉默的,像一个疲惫的旅人。
这座城市紧随其后的将在异乡飘零的年轻人称为“漂”,这里地处盆地、气候湿润、闲适安逸,即使房价飙涨也起不了“漂”般的浪。
“为什么不叫“客”,“r客。”
“客从何处来?”
你收回手,摆成大字躺在车来车往的高架下。
“来吧,来一不长眼的,从我身上压过去。”
你抬起下巴望着漆黑的车道。
三个月来没有她的任何消息,这个人就像是从你的生活中蒸发了,你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就被这样扔在半道上。
你张开手脚,这浩瀚黑暗好像被子一般降临,蒙住了你的眼,这寂静中。
“我想好好睡一觉。”
你张开双手是拥抱的姿势,说不定,说不定在这谜一般的夜里,还真能接到她暗度的细枝末节。
头顶上纵横的高架将夜空分割成数个碎块。
你睁开眼睛像在拼图中一块一块的翻找,哪一块上面有颗像眼睛一样闪烁的星星呢?
“不。”
你噌跳起身,使劲拍着屁股上的土。
“死了才会变成星星。”
在这无边的黑暗中,你抱起双臂。
这个动作好像很熟悉,你静静地缩紧着身体,那个被包裹的模糊的感觉。
“还是同一个世间吗?为什么没有一点儿回音。”
难道真像之前看到电影里一样,有着一个平行的时空,你误入了,被关在这接收不到信号的盲区。那她呢?她会不会也误入了某一个不明的时空。
“我们分开了吗?”
“可是不管在哪里,我都是想念着你的。”
你静静地望着夜幕下爿爿种种。
“不管你走到哪里。”
今天出门,你又看见邻居家的小孩儿了,它的学步车还是那样歪着摆在你家门口。
你走过去,蹲在地上,捏着他肉嘟嘟的脸:“是你吗?”仿佛这张面皮下藏着的是一个别的人。
钥匙依旧是朝右边拧半圈,指针也是顺时针的,他跑起来,依旧是一左一右的摇摆。
还是那个世界,只是事实是:确实不再有她的消息。
“那小孩儿该甜甜睡了吧。”
你望着门口空空荡荡的小推车。
你准备开门,低头插钥匙的时候,门边一双小小的鞋子就稳稳的放在你的跑鞋旁边。
它是那样的小,小到你一只手就能握住。你蹲下来,伸出手掌比划着。
“你那样小,可我依旧,握不住你。”
心地的寒冷突然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袅袅柔软,像某个与你有关的小家伙,就恶作剧的躲在门的后等着你回家。
它蹒跚着举着两只鞋子,摇摇晃晃的蹲下来,整整齐齐的摆在你脚边。
“爸爸。”
脑子里恍惚的,你使劲将头抵在门上。
“出发。”
你换上鞋,一头冲进夜色中。
十点刚过,楼下花园里还有不肯睡的小孩在相互打闹。
你塞上耳机跑过蜿蜒的步道,至少,至少还是跑着的。虽然也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但是身体里这燃烧的,你精疲力尽的想冲着一个方向。
“比起来那样多无能为力的事情,控制自己的yù_wàng,不管是食欲还是□□,都显得容易多了。”
三个月来,你几乎日日小心翼翼的定格在有她的状态里,万一… …
你摇摇头。
“我们跟他一起跑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岔路口跟上了两个小女孩,身高也只到你的腰,蹦蹦跳跳的跟在你的身后。
对于最近身边无端冒出来的各种小孩,要是换作之前,你一定逃也似得躲开了。
“人之初,心本恶。”
小孩总是让人害怕的,他们恶的在于无法衡量自己的行为所造成的后果。
就是那么轻轻的一推、一关,一个简单的动作... …你松松的呼出一口气。
“我尚不知如何过好这一生。”
也不明白心怎么就突然软了,竟然放慢了脚下速度。
那两张红扑扑的小脸,一跃一跃的在你跟前。一个小小的人儿,你想到的那张相片:浓浓的眉毛,溜溜的大眼睛,也不知道那时候,会不会有一个大哥哥,也这样慢下来领着她跑。
你停在楼栋门口目送着那两朵花一样的小裙子消失在单元门里。
“这么晚了,大人也不看着。”
你心里嘀咕的咕噜咕噜灌完凉水一头倒在床上,一墙之隔的,还是屏幕里的拼杀声。
你无比惬意的抱过被子。
最近你和那人总是碰不上,你睡觉时她起床,她睡觉时你出门。
同一屋檐下,几乎是见不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