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着米饭吃了一口鱼香肉丝，白祁眼里的笑意更深了：“演技一般，饭倒做得不错，不然你辞职当厨师吧。”
方钦流不知道对方这种时候还不忘损一下他的演技究竟是敬业呢还是习惯呢，也没搭话，只是夹了块儿鱼肉放到了白祁碗里。
白祁看着那块儿鱼肉安静了下来，默默扒着饭。白祁吃饭很有节奏，每次量不大但是速度很快，一碗饭很快就见底了。
他看着方钦流又去盛了一碗，不禁有些惊讶：“你不用注意体型的吗?”
千盛的艺人对新人的身材是有要求的，这同时也体现了艺人的自律能力，方钦流这么吃早晚要完。
方钦流闻言语气里多了一丝得意：“年轻，新陈代谢快。”
白祁：“……”
他是在说自己老吗?
被戳到痛处的白影帝沉默了片刻，起身去盛了第二碗饭。
方钦流不怎么会找话题聊天，基本就只和白祁聊了工作，谈了下之后的安排。
白祁的下部戏将在半个月后开机，这期间他基本没有别的事情，算是放了个假，方钦流的下部戏倒是还没有着落，广告过两天开拍，应该也会有几天空闲时间。
白祁吃完最后一块儿鱼肉，不禁心满意足地在椅子上瘫了会儿。他看着方钦流开始主动收拾摊子，惬意到不想动弹一下。
方钦流个子很高，身材比例很好，看着他逆着透过厨房窗户的光忙活着，不知怎么，白祁心里突然有了一丝宁静。
有多久没这样了呢?这个家太久没别人来过了，连他自己也只不过是把它当做落脚地而已。
空窗期太久寂寞了吗?他自嘲地笑了笑。
白祁听着哗啦啦的水声，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还是住在公司的员工公寓?”
“什么?”方钦流一开始没有听清，等白祁重复了一遍才回道：“嗯，苗苗姐说住那边更方便，而且不用掏钱。”
白祁又问道：“那你想不想换个地方住?”
方钦流没有多想：“只要不要钱，住哪边都行。”
白祁：“……你真是毫不做作。”
方钦流：“谢谢夸奖。”
没有事干又吃饱喝足的时候，白祁的话明显多了很多，方钦流又听到对方好奇的声音：“为什么这么想挣钱?”
方钦流哑然失笑：“还有人不喜欢钱的吗?”
白祁问出口才觉得自己问的问题有多傻，懒洋洋的时候真是连脑子都不想动，只好继续问道：“那你赚钱是为了什么?”
方钦流的背影僵了一下，没有回答，手下依然在收拾着厨房。
就在白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方钦流低声回答了他：“为了实现我父亲的梦想。”
他把最后一个盘子放进消毒柜里，坐回餐桌旁，接着认真道：“有时候我会觉得这样很好，我的梦想只需要钱就能办到，有时候又会觉得很痛苦，挣钱这种事真的比想象中还要困难。”他顿了顿，甚至笑出了声，“如果不是我爸当时出了车祸，我可能一直活得没心没肺吧，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有人替我顶着。”
方钦流的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他羡慕童年的自己。苦难再怎么历练人，又有谁愿意心甘情愿地接受呢?
“谁知道呢。”
白祁的语气很轻。
这世间没有谁活着是容易的，别人看到的是一部分，别人没看到的又是一部分。
方钦流很少谈到自己这档子事儿，但是对白祁，他不自觉有一种信任，出于对前辈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