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有一个和我一样的人跳下了火炉,我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从何处来,但我知道,这迟早也是我的归宿。
苏老板整日都在研究千奇百怪的剧毒,听闻毒山的鬼医都有远大的抱负,有的致力于制造出世间无药可医的至毒,有的想要用毒辣的方式使人长生不死,还有苏老板这样的,他想要控制人心,想要制造属于他的傀儡人。
我就是一件失败的作品。
他总说他这么做是想留住世间美好,做人偶就像做蝴蝶标本,永远不会改变不会老去不会腐朽不会化为青烟,更加不会离开他,除非是自愿跳进火炉,那才能灰飞烟灭。
也许,这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我每天就躺在一口冰冷潮湿的棺材里,如同枯骨,这两百口棺材都是地窖里的人做的,他自己也身处棺材,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和我们一起堕落沉沦。
今日他又惹怒了苏老板。
其实苏老板性子很好,只是手段毒辣狠厉了些,就算是要徒手抠下人的眼珠子也常常一副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样子,我极少看到他怒不可遏情绪激动,而每一次都是因为地窖里的小公子。
我在一旁站着。
眼看着苏老板气急败坏的在地窖里来来回回走地,一圈又一圈,最后狠狠摔了下衣袖,一把揪住了屠酒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自己面前,铁链哗哗作响。
“你不想活了我可以成全你。”
“谢谢。”
屠酒终于抬眼看他,甚至带了一丝笑意。
“我对你不好吗?”苏老板很难过的样子,他抚上屠酒的脸颊,“你还要我怎么做?药引子到底是什么?只要你说出来你想要什么都可以,你何苦这样……阿酒?”
“好……”
我不知道苏老板是怎么有脸问出这句话的,可他很真诚的样子,我竟然有些相信了,他是爱着屠酒的。
屠酒不再看他,苏老板再次将这里交给了我。
这次,我真的想帮屠酒。
可苏老板显然没打算放过他,因为这次的铁块,铁块在炭火中变成能将人皮肉烤焦的烙铁,这东西根本无法杀死屠酒,可旁边用来冷却的一盆凉水却可以做到。
我心动了。
焦灼的烙铁轻轻放在屠酒胸口的皮肤上,白花花的热气蔓延开来,还发出了滋滋的声音,烧焦的味道环绕鼻尖。
我轻轻将铁块放到冷水中,滋溜一声瞬间冷却。
我转头看了看苏老板的方向,他闭着眼睛在小憩,机会来了,这个地窖不会再有这样一位美人受非人折磨了。
铜盆架高,屠酒脖子上的铁链被我拨到了后面,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们在那一刻明白了彼此眼中的内容,他点点头,满是谢意与歉意。
我没有看明白他为何对我有歉意,折磨他我也有份。
时不可待,我将他的脑袋按在了水里,他一声也不吭,就这样一点点沉溺在一盆水中,再等等,再等一等,他就快要解脱了,我也快要解脱了。
水中逐渐不再冒出水泡,他就快要溺死了。
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快意,胸中升腾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激动,我此生的记忆一片空白,可我知道这是我做过最勇敢的事情。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停下!!!”
苏老板来了,疯狂地扑向了我,他看到小公子濒死的样子竟然会如此激动,我吓了一跳,可我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我要确定屠酒他真的死了才可以松手,我要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