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承兆冷冷瞥了一眼宼千山,“姨夫此言差矣,我们并没有亲眼见到 惊蛰推元思下水,倒是瞧见了惊蛰拼命救元思上来,怎么姨夫身为惊蛰的父 亲,明明有所见有所未见,却还是选择相信一个奴才的话,而不信自己的儿 子?”
寇千山被南荣承兆问出了冷汗,立即补救着说道:“承兆说的是,是姨 夫心急了!”说完又看向之前稟报的奴才,厉声道,“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 回事?不是说惊蛰把元思推下水吗?为何我们见到的是惊蛰救元思?难不成 是惊蛰听到我们来了,担心被责罚,故意跳下水做出假装救元思的动作?”
那奴才听出来宼千山话里的暗示,连忙跪下来说道,“是是是!老爷说 的没错!事实就是这样!是大少爷把二少爷推进水里,而后听到老爷和国公 爷过来了,担心被责罚,才跳下水中假意救二少……啊!”
奴才话没说完,便感觉到耳边一道劲风略过,紧接着就感觉到耳朵传来 钻心的疼痛,用手一捂,什么都没摸到,竟是耳朵被削掉了,只摸到了满手 的血。
南荣承兆_手搂着还在昏迷的寇惊蛰,_手拿着滴血的剑,声音沉冷, “好个谎话连篇的狗奴才!你明明是在禀告过后才跟着一块过来,如何看到 是大少爷为了避免责罚才跳进池中假意救二少爷?竟还说得这般振振有词。 当奴才的却诬告主子,削了你半边耳朵是便宜了你,这里是宼府,相信姨夫 定会处置这以下犯上的刁奴。”
寇千山脸色难看:“这个……”
看着宼千山的犹豫,以及边上原本气冲冲想说什么,但是却被他吓到进 而躲在薛姨娘身后仍不忘用怨恨的目光瞪着他怀里人的寇元思,南荣承兆眼 底画过一抹深色,“姨夫还有何犹豫?我们都亲眼所见,惊蛰并非假意救人 ,而是真的在用自己的性命救元思的性命,倒是元思,我看你在水下挣脱惊 蛰的样子似是有些水性,怎的那么半天都没自己上来,甚至还有要把你兄长 往水里按的意思?”
“这个贱种才不是我兄……”寇元思脱口而出的话被薛姨娘捂在了嘴里 ,但薛姨娘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点,寇元思想说什么,南荣承兆已经猜出来 了,当即眼眸又暗了一分。
南荣承兆最厌恶的就是兄弟间互相陷害。小时候的他身为庶子,因为太 过优秀,没少被父亲宠在心尖子上的嫡子欺负陷害,也曾成为那些奴才为了 讨好嫡子而欺辱的对象。
而今他跟寇惊蛰的身份虽然相反,但经历却如出一辙!宼元思、宼千山 乃至府上这些奴才的态度也都一样。若不是感同身受,让他想起了从军前那 段昏暗的日子,他也不会直接出手严惩刁奴,他不是在护着宼惊蛰,而是想 到了曾经的自己。但想想,自己比寇惊蛰还要好些,至少他还有母亲疼爱, 而寇惊蛰的生母早逝,在这偌大的寇府里,他感受到的大概只有无边的恶意
薛姨娘脸色发白地看着南荣承兆,笑得有些勉强:“承兆啊,你表弟他 就是落水吓到了,所以才口不择言,平日里元思对惊蛰很好,绝对没有不敬 的意思。这就是个意外!对,今天元思落水就是个意外?对不对?”
薛姨娘转头看着宼元思,目光中暗含瞀告。这件事目前怎么看都是寇惊 蛰在理,众目睽睽之下,是寇惊蛰在救寇元思,而宼元思不仅挣扎着不让寇 惊蛰救,甚至有要淹死寇惊蛰的举动,要是没有外人也就罢了,南荣承兆在 这,他可不是瞎子,而且也没到为了护着他们可以是非不分的地步,继续纠 缠下去只会对元思不利,败坏了南荣承兆对元思的好印象。
寇元思不情不愿,但瞧着南荣承兆手里还在滴血的剑,只得点点头,然 后又往后面缩了缩。宼千山也顺坡下驴,让人把那被削了耳朵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