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鲁/晓/夫同志的内心活动我无权干涉,但是他做这一切的出发点绝对利于苏/联党/和/国/家嘴上说得冠冕堂皇,但他心里已经气疯了。尼基塔居然早就想好了后着,演讲之前就打定主意要把内容扩散出去!他显然已经预料到了会遭到反对自己太小看他了!
别自欺欺人了,王耀打断他,劈手夺过速记稿扔在一边,你们再不采取措施制止他,格/鲁/吉/亚就要暴动了!
伊万这下彻底绷不住了,一把抓住王耀的胳膊:你再说一遍?!
王耀挥开他的手,快速地说:在格/鲁/吉/亚我们的驻地外,连续几天,当地人一直在进行抗议活动。那份秘密报告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到了他们耳朵里,他们认为您新上司对待老上司的手段不公平,执意要求我们的同志来评理。我不晓得我们驻地之外的其他地方是什么情况,一是因为我没回去,二是因为我们的同志自从回去后,就根本迈不出驻地一步。他看着伊万错愕而愤怒的神情,冷笑了一声,我真佩服您新上司,一夜之间就秘密地把消息传到了那么远的地方!
伊万觉得此时此刻他脑内那条名为理智的弦,就要被烧断了。还有什么新闻?他揉了揉额角,努力保持着克制。
王耀说:据我所知,没有了。哦,苏维埃怎么样?
伊万冷着脸说:听了您的描述,我想他现在不是一般的不好了!
王耀一时无言,最后他只得重复说:赶快采取些措施吧。
是的,您说的都对,我们的确需要采取措施,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样做是错的。伊万已经渐渐压制下怒火,近乎冷酷的理智逐渐占据了上风,但是我能回答您什么?承诺?我一个人左右不了主席团的意志,什么也承诺不了。镇压?我过去经常这么做,但那只不过会把敌对情绪推向**。
他很不甘心,但尼基塔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他唯一能做的反倒只剩下静观其变。他知道约瑟夫的时代终究要过去,即使人们再不习惯改变、或者再不舍得曾经的荣光;他也知道尼基塔这么鲁莽是错的,但是错误已然犯下。他心中为这种全然的颠覆感到悲哀,然而另一半灵魂他身为国家意志的经验却冷酷地提醒他:改变需要时间,不管是驱除约瑟夫的阴影,还是纠正尼基塔的错误。他已经尽力地尝试过阻止消息扩散,然而获得了完全的失败。
那您怎么办?什么都不做?
我想是吧。
王耀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现在不仅您的上司,连您也让我无法理解了。
伊万想,我也很难理解我自己。明明感到无匹的失望和不甘,明明对可以预见的结果感到悲哀和心痛,却依然能很平静地说服自己只采取旁观的态度。他想起保尔在知道这些事情后,想起他令伊万心头一紧他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年轻人将面临诞生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这次危机比任何的战争都更加严重,因为除了他自己谁也救不了他。
可是他自己就真的能救自己吗?伊万想起昨天夜里苏维埃对着一团黑暗自说自话的样子,那样子真是脆弱极了。他也是受害者啊,最大的受害者,伊万心里直摇头。
他想帮他啊,非常想,从昨天夜里开始他已经不止一次冒出过疯狂的念头了他想我是伊万-布拉金斯基,一个活了成百上千年的帝国,有什么是我做不到的?尼基塔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这个普通人,他要推翻保尔相信的一切,要否定他做过的事情,要搅乱他未来的方向我怎么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因为他始终都记得,1921年叶/卡/捷/琳/堡监狱里向他伸出的手,1928年莫/斯/科大剧院里倒映着星子的眼眸,1941年红场上被冷风刮削得凛冽的呼告,1950年提起王耀是我的同志时坚定的眼神。他记得那个年轻人有明亮的眼睛和温暖的手,有坚决的声音和炽热的心;他记得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谈起理想时的样子,那时候伊万觉得他的面容散发出光辉。这一切让伊万想起少年时代的自己,那段早夭的热情;然而他又与自己不同,他比自己要坚定,因而也比自己伟大;他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仿佛能永远炽热下去。
这一切让伊万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想要尽一切努力来保护与珍惜。
然而国家意志强大而冰冷的理性却让他说:理解不理解已经不重要了,顺应时势左右结果或许更有意义我们都得活在当下啊。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智,是一件如此残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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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人阻拦尼基塔,随后伊万便有幸目睹了建国三十多年来最严重的一场思想混乱。很多人跟尼基塔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认为约瑟夫手上沾满了人民的鲜血,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更多的人却延续着几十年留下的思想惯性,认为把过去三十年来一切罪恶都推给约瑟夫并不公平。
这种思想惯性在不同的人身上产生了不同的效果,有些人表现得义愤填膺,和批判派的人一样激进,针锋相对吵得不可开交;有些人表现得迷茫而又无措,他们头顶的一片天就这样塌了,巨大的绝望感涌上心头,接二连三地听到自杀的消息。
约瑟夫时代遗留下来的东西变得地位微妙而尴尬,那些被父母起名叫斯/大/林娜的女性们此时连名字都变成了对自己的一种困扰。格/鲁/吉/亚果如王耀所料发生了暴动,那是之前的游行更上一层楼的结果。跟着上司一同来参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