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最会察言观色,只对白尹点点头:“是白夫人那边的事,刚才申恩派人来,说夫人亲自来了。可能要麻烦些时候了。”
江如意这回不吱声了,旁人不太知道白尹和文衷衷的关系,但是江如意却能猜出来的,说什么白尹跟文衷衷伉俪情深,真是胡说八道了,你看谁家伉俪情深,相公却整天不着家的?
江如意不好嗔怪,毕竟文家也是大门大户,他如今虽然权势大,可阻拦不的。
白尹思索了两下,却是不好拒绝。
江如意只能跟宗人府那官眼睁睁看着白尹随孙坚去了。
白尹真是锲而不舍,他没从江如意哪里知道那官的真实身份,就又拽着孙坚问,孙坚倒是不在乎,只如实说,那人是现任安国候的胞弟,当年闻人家曾有公主嫁到安国候府,安国候兄弟两个人正是公主的儿子,身上一半留着闻人家的血,是以能进入宗人府当差。
白尹听了这番说辞,却是更加迷糊,说实话,他真的没见过几个安国候家的人。
是了,说起来,东门翠馨活着的时候,还刚跟安国候家的世子订婚了,既然是安国候的弟弟,要是萃馨还活着的话,理应还是萃馨的小叔叔才是,怎料如今已经物是人非。
孙坚一路带着白尹走的甚是娴熟,看来是长在太医院里抓药,对于宫里的出口都琢磨地差不多了。
执金吾的右丞申恩,和巡逻的人在外面等孙坚,白尹早听说过执金吾巡逻时的盛况,也看见过几次,是以没太注意申恩和他的队伍。
等到孙坚从申恩哪里借了两匹马,牵到白尹面前,白尹这才有点犹豫道:“有事,便叫她跟你说就是,何必带上我。”
孙坚却是摇头,身边申恩笑一声,打趣道:“白大人不知,夫人想你的很,你不来,孙大人不来,她什么也不肯说。”
白尹直听得脸上一阵苍白,倒是孙坚坐在马上,那马鞭对着申恩的脸照量了一下,骂一句就你知道的多。
申恩直嘿嘿对着孙坚笑了笑,招呼白尹上车,白尹无法,跟着执金吾呼啦呼啦去的执金吾都指挥使司。
还没进门,白尹老远就瞧见了一抹碧色的身影,和一身淡黄色的身影,赫然俏立于执金吾的大门口。
白尹顿时感觉脑扩疼地厉害,记忆里,一遇到文衷衷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好事都没有。
孙坚是第一个从马上下来的,白尹的行动有点慢吞吞地。
人家文衷衷那边眼神也不差,一眼就认出了白尹的身影来,那一抹淡黄色的身影甫一瞧见白尹,立刻嚷嚷道:“主子,是爷到了!”
那一抹碧色的身影,闻言似乎是一动,慢慢转将过身子来。
入眼。孙坚看到的是一张宁静极了的脸庞。只是看那张脸。几乎让人错觉,恍若雪堆。
极为突兀的是。她的眼睛上,束着一根黑色的丝带,那是白家的标志性信物。凡以为白家男子换目而失明的女子,都可以获得自己夫君盲时所带的那根黑色丝带。
白尹知道,那是自己的那根。但是白尹亦知道,这个人在自己身上,也只是得到了那一根黑色的丝带罢了。
文衷衷的脸其实不大,其实他身量也不大,鼻子不大,嘴巴也不大若不是眼睛上遮了那么一条布,孙坚真的觉得,眼前这人是个活生生的瓷娃娃。
听见自己夫君到来的瓷娃娃看上去十分的高兴,嘴角都高高扯着,向着孙坚的方向,伸出了双手,声音甜甜:“白尹哥哥。”
孙坚错愕,忙退后几步,把白尹让出在文衷衷的面前。
文衷衷听着身前的人似乎挪动了脚步,直道是白尹躲开了,一直扬起的嘴角,立刻就放了下来。仿佛是一张面具,突然地土崩瓦解下来。
白尹冷冷看着文衷衷的变化,不说话。
身边淡黄色人影忙在身后扯扯文衷衷的衣袖,低声耳语。
文衷衷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但是旋即再次冲着前方,微笑。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反而自信满满地冲着前方朗声道:“白尹哥哥,我给你带东西来了,你过来带我进去好不好,外面好冷呢。”
白尹哥哥。
还是婚前对他的称呼。
跟那人小时候,对他撒娇的时候一样,喜欢用这个暧昧的称呼。“白尹,白尹白尹白尹、、、白尹哥哥、、、哥哥哥哥哥哥、、、你回来啊,走慢点也行,你走快了我今晚包子就没有着落了。”
“白尹,白尹白尹白尹、、、白尹哥哥、、、哎,我错了还不行。我不是故意偷人家姑娘的腰带用的,哎,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黑心大夫家的腰带又不好使,我这整天吃包子的,人都瘦了一圈,根本系不住小爷的***啊,白尹,你别生气,好哥哥,下次我也给你偷一根,人家看我这么漂亮,你又那么老实,肯定不会怀疑咱们俩的,你说是吧、、、”
不会怀疑他俩,真是不知道这小子从哪里来的中自信。
白尹记得当时闻人司说完了那句话,两个人到了下一个乡镇的时候,就被人当成杀人犯抓起来了。
这次被抓,倒是跟他闻人司没什么关系,完全是白尹倒霉。两个人本是一路南下。白尹这小子内力实在是高,脚程又快,两个人跑呀跑,才小半个月,两个人就跑到了当时的金陵。说起金陵,那就到了南国东吴的地界,不在北冥国的疆域之内。而至于北冥国里为啥会有金陵王,这就有点怀旧的意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