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三立刻意识到出了事,他带着自己的人马开始搜山,但因为夜晚火把太明显,怕引起孔通判的主意,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他便没有派很多人,动静也就不大。
马三运气不错,竟是被他先找到了杜慈。
马三吹了声长长的口哨,杜慈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他是个拖累,戚南柯一个人又没带兵器,很难同马三一群人周旋,杜慈狠狠皱了下眉,心里下了决定。
真他妈的不划算!一边暗骂,他一边忍着剧痛爬起来,咬牙折断了箭,将箭头留在了肩膀里。
这一下真是去了杜慈半条命,他浑身发冷,头晕目眩,踉跄着往后退----他猜马三还不知道,这里还有第二个人的存在,所以他要把人从这里引走。
“杨大杨二呢?”马三左右打量,“把太子的盒子还来。”
杜慈拍了拍胸口,其实那盒子在戚南柯那里,杜慈却是故意道:“只要你拿得到。”
马三冷笑:“小王爷真是好胆量,小人佩服。”
马三弯弓搭弦,声音很是讥讽:“下一次,可就是你的脑袋了。”
杜慈抓起旁边火堆里的木头,滚烫的木头立刻将他白嫩的手烫出了泡来,他抓着那带火的木头直接扔了出去,马三狼狈躲开,杜慈翻身上马,肩膀血流如注,拉下马缰就道:“走!驾!”
将军何时来娶我
第16章 .以后我护着你
黄骠马颇有灵性,在战场上跟着主人见多识广,什么刀光剑影里没走过?最严重的一次便是马腿被步兵的长枪击中,幸是戴了护腿这才没直接断了腿,后因伤口感染差点就没能救回来----也正是那次受伤,戚南柯从马上摔下,这才被对方主将一剑伤了脸。
在黄骠马的眼里,马三弯弓搭弦的样子半点不足为惧,因此它根本没听杜慈的命令,不是转头逃跑,而是晃了晃脑袋直接喷着气斗牛似地冲了上去。
杜慈惊呆了,那头的马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弄懵了,等他回过神来射出箭时,黄骠马已经冲到了他的脸前,当即抬腿一声嘶鸣,前蹄重重砸下,将马三连弓带箭砸进了地里。
马三肩膀脱臼,脸侧被弓弦划伤,趴在地上半天不能动弹。
黄骠马还不解气,抬踢又踹,直将马三给踹晕了过去。
“吁----!”黄骠马晃着大尾巴,跺着蹄子,摇头晃脑,十分得意。
杜慈揪着它的鬃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心里的劲一松眼前立刻发起黑来:“不行,得走……一会儿还有人来。”
他的声音渐渐虚弱,整个人朝马下滑去,紧急关头一道黑影从林中飞快跃出,带着夜色的凉意和冰冷的水汽,在杜慈跌下马前一把将人搂进了怀里。
“宝瑜?!”戚南柯又惊又怒,一手摸到那鲜血淋淋的肩膀,整颗心都揪紧了,“这是怎么……”
他一眼看到地上晕过去的男人,登时明白过来,他将杜慈小心扶到地上,肩膀的伤口被拉扯到,杜慈委屈巴巴地红了眼睛,颤抖着声音告状:“好疼啊……”
戚南柯一瞧他这模样,理智的弦登时断了,只觉胸口涌起无名怒火,只想将地上的人碎尸万段。
“我帮你出气!”戚南柯转眼瞪向地上的人,拿了箭矢狠狠朝马三肩膀上捅去,马三在剧痛中抽搐着醒来,还没说话,又被戚南柯再拿一箭捅进他大腿里,马三登时抱着腿疼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戚南柯直接将人打晕,任对方血流如注,他则小心解开杜慈衣衫,露出那血肉模糊的伤口。
断箭看得清清楚楚,必须要取出来,否则感染就糟糕了。
戚南柯咬牙,从晕过去的马三怀里搜出匕首来,在火堆上烤过消毒,然后撕下自己的衣服一角让杜慈咬着。
“忍一忍。”戚南柯注意到小王爷手里都是血泡,手心的肌肤更是烫烂了,心里疼得手都在发抖。
戚南柯的脸色这一刻比小王爷还要白,小王爷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说:“你哪个哦?”
戚南柯:“……”
小王爷又苦中作乐地笑了:“开玩笑哩,你这样……还挺好看啊?”
戚南柯抓了两只野兔几尾鱼挂在裤袋上,他上身赤裸,下身穿的裤子有些湿了。精壮的身子上肌肉绷紧,结实有力,前胸上满是陈年旧伤,看着虽狰狞却也令人震撼。他大概是找到了水源,洗了个澡刮了脸。
胡渣刮干净了,风尘仆仆的脸也洗净了,倒是没那么黑了,露出一点曾经少年将军的影子来。
还是那双浓眉,还是那双微微上扬的深邃眼睛。
发灰的瞳孔显出几分奇异感,虽然脸侧有一道伤疤却并不妨碍这张脸侵略感十足的英气,他比曾经冷酷的少年多了岁月熬成的成熟魅力;比曾经眉清目秀的模样多了生杀予夺,干脆果决,威压十足的气场。
杜慈头晕目眩地看着他,突然就笑了,他颤抖着抬起满是血泡的手,怕疼不敢抚上男人的面庞,就这么近距离仔仔细细看了半晌,感觉曾经的少年正同眼前这个男人慢慢合成了一个:“还是那个样子嘛,其实也没咋个变啊。”
戚南柯不知为何,突然鼻子就一阵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