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边一个杀手飞腿横来,他也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打了个滚躲过,顺手捡起凳子狠狠地砸了过去,吐了一口带血腥子的唾沫:何必呢,还一个个地装成倭寇,一个个地,装得还挺像的。云雷声让你们杀水溶,带我走,是不是?
几个人互相看了几眼,渐渐停下了手。
林沫趁机把水溶拉到了自己身后。
因为我是白时越的大外甥?林沫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没说错,还真有人,同北狄里应外合的。偏偏还装成东瀛人――真以为没人知道东瀛忍术是怎么一回事?
他说得信誓旦旦,其实心里却想的是,可算诈出来了。
东瀛忍术到底是怎么样,他怎么可能知道。
我要见云雷声。水溶忽然道,你们叫个人去告诉他,银子还真不在我们俩这儿。我们就这几车粮草,他信不信随他――最好信,如果我们真有后着,吃亏的难道不是他自己?在关外待久了,看来是忘了我北静王府是干什么营生的了。
他面容清俊,声音却冷得很。同林沫放狠话时也是和和气气的口音不同,北静王真冷下来,那声音简直能掉冰渣子。
几个杀手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的时候,水溶却忽然发难,扯着林沫后退几步,而北静王府带头的李凯大喝一声,几个暗卫齐齐扑向了那些杀手。
一时间,血花四起!
水溶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唾了一口:我是靠杀人起的家。
他竟然打开了窗户,冷眼看着下面的火光冲天,一副要等人来收场的样子。
逃命去?林沫问。
得了,城门早封锁了。水溶说,你是怎么知道云雷声不对劲的?
林沫犹豫了一阵,还是道:别人我不知道,宋衍那是我舅舅的师兄。他们兄弟情深,断不至于这么久不来救援的。
今天若是死在这儿了,你说,要怎么办才好?
林沫哈哈大笑:那我妹妹就是真正的公主,我儿子约莫也能混个侯爷当了。
第165章
还有几个人?林沫觉得脸上热辣辣得疼,这才想起来脸上像是被割破了,摸了一手的血,他满不在意地舔了一口,幸好没毒,也就不在意,先急着清点人数了。他带了三百四十一个押粮兵,齐三带着靖远侯府精挑细选的十二个好手跟着他,水溶的排场大,北静王府明的暗的跟来了一百来号人,可是现在清点清点,一共只剩了三百出头,他不禁既不斯文,又不体面地骂了一声,云雷声这个畜生。便跑下去,指挥着手下把殉职的弟兄们包好,登记在册。
水溶后退了几步,踉跄着扶起了一把椅子坐了上去,岂料这椅子刚刚兴许被砸过,摇摇晃晃得很。他捂着胸口,觉得钝钝得疼,像是有口血,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见林沫下去的时候头也没回,忍不住笑骂道:真是没良心。
鹤城守兵逾万,然而多年前就实行了官将分离,现如今守将为尉迟承泷,祖籍河北,自小便在关外长大,林沫不禁忧心,这一位对千里之外的皇权是否心存敬畏。将士们经历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厮杀,虽然对手比他们要少许多,然而因为来的突然,还是付出了过分的代价。
林沫一一记录下阵亡的名单。而后把花名册合上:日后,咱们谁还活着,就把这本册子带回京里去,交给柳大才子,叫他给这么多英雄写赋。他丝毫没避讳自己或是水溶死亡的可能,让不少人战栗了起来。
这位爷要是没了,他们就算有命回去,只怕也不得善终。
他们原来是京师的守备军,也算是头一遭应付这样近的死亡。
水溶坐了一会儿,终于把这口淤血给吐了出来,可惜除了几个形影不离的暗卫,也没个人安慰紧张一把。他满不在意地擦了一把其实身上全是血腥味,根本分辨不出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