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是上上之家!
林沫慌忙跪下。
你起来,本宫不是为了吓你来的,只是,本宫想求你一件事。
公主但说无妨。
本宫那孙女儿,管家事也罢了,靖远侯请把林夫人请来京师,打理侯府的人际走动罢。她叹了一口气,本宫毕竟只生了她父亲一个儿子。这个孙女,本宫养了三年,从她一出生养到了会说话,被她母亲抱回去只有她一个孙女啊。
林沫这才发现,和惠大长公主已经显出了老态。
她曾经是这个王朝最传奇的女子,叫西藏土司的儿子为她着迷,帮着端亲王坐上了宗室第一人的宗人令之位,又扶着太上皇继位,更曾教过陛下两年。然而红颜已逝,她如今只是一个象征,活在孔家,当家主母的权位从婆婆那儿接手没几年,便叫儿媳夺了去。
只是她曾经夺过那样多的东西,若真有她想要的,孔家真的能奈何她么?不过是,不忍心对儿孙下手罢了。
林沫一步一步地后退出殿,对着和惠大长公主恭恭敬敬地叩了三个响头。
王宫里烟熏缭绕,那个已然半头白发的老人依旧坐的挺直,却无奈着。
出宫的时候却不小心撞上了皇后的步辇,领路的小太监忙退到了路边,下跪告罪。林沫也跟着跪下,颇是有些不知所措。皇后隔了半晌才叫他起来:沫靖远侯何须如此多礼,快些起来,地上热。又叫身边的宫女太监们给林沫抱冰。
林沫连声道不敢。
今天皇后和公主都挺奇怪的。
他这么想着出了宫门,发现北静王的马车停在外头。
第43章林氏
一
林沫皱眉看着水溶那辆装饰华美的马车,冲自己的管家林可摇了摇手,就着水溶府上管事的小凳上了马车。北静王府向来豪富,水溶车里头放了整整半盆子的冰,把那暑气消了大半。林沫看着倦怠地躺在车里的水溶,有些无奈:既然这么累,为什么不回去?
我弄不明白浮之在想些什么。水溶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心,至于你,我也看不明白。有的时候在想,我父王留我在这世上,文不成武不就,既不能复兴家业,又不能随心所欲,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沫捡了个空地儿坐下,双腿随意放着,不可避免地碰着了水溶的脚踝,他也不甚在意,笑道:这又如何呢?这世上有几人能随心所欲?何况,王爷还要如何复兴家业?您若是真的有这想法,怕是连保全都难了。这个王爷起初不是挺明白的么?怎么现如今不过多了个三殿下,您就忘了自己要什么了?他学着那日水溶的口气, 如今人人都说,四王八公,东平西宁南安北静四家一起封王,传到我们这代,不少人都说,北静王府独领**。你猜是为什么?3北静王府要比其他三府多些权势,是因为我的曾祖父姓水,我们是太祖皇帝的族人。从一开始,我们就比其他三家略高了一些。
水溶愣怔着看着他。
王爷,您是个聪明人,可是又何必,把所有的聪明豆放到一个人身上去?有意义么?这世上本来就没有万全之事。他小声说,你把算计我的心思用到做官上来多好。我也会觉得有意思。
水溶忽然大笑起来:你觉得今天有意思么?户部侍郎?
林沫也笑了起来。
小王送你回去。
那我家里的车夫不是成了吃闲饭的了?林沫笑道,多谢王爷在此听我一言,我回去了。他觉得心情好多了。虽然得知妻子与自己想象得不太一样,这叫他颇是失望,可是瞧瞧水溶的一团乱麻,他忽然就觉得心里平衡了许多。人家一个郡王,连喜爱的人一点衣角都碰不上,取得贤妻回来还得用药物才能人道,他也不过就是即将娶一个不够聪明的妻子而已,这事不算难办。
不过公主说的也有道理。这般不管不顾,任性妄为的妻子,实在不适合出去交际,幸好听说这景宁郡君也是个清冷不爱交际的,估计公主回山东后,她进宫的也会少些。只是他如今也出仕了,这正常的人际应酬,还有妹妹的婚事师娘年纪不小了,还要劳她为自己操心,实在是过意不去。
林沫回去同黛玉商议着接师娘过来京城。
婶娘养了哥哥二十多年,论请论理都该把她接来的。好在黛玉并无芥蒂。她自幼丧母,颇爱与慈祥的长辈接近,何况听容白氏的口气,林白氏也是个温和可亲的,她乐得多一个母亲来孝顺,那几个兄长也会过来么?
他们大约是不过来的。林沫也觉得头疼,师娘并不是只有他一个孩子,家里两个弟弟也都结亲结得破早,二弟已然成婚,不过弟媳年纪尚小,家里头的事情依然是师娘帮着操持,过几年三弟也要成婚虽说可以请婶娘伯娘们帮着照应一二,可是师娘自己心里也是放心不下的吧。
他对自己看似完美无缺前途无限的婚姻产生了痛苦的无力感。
虽然心智早熟,但是他也和许多年轻人一样,对自己的新娘产生过幻想。他没想过要娶个绝色的,只要不是过分地碍眼,诸葛亮和黄月英不也过得挺好?可是至少得聪慧有礼,不求能红袖添香,好歹能让他后宅安宁无恙。
一个人从未想象过自己的妻子怎么样,妻子再差也不会说什么,可是如果本来心里就有幻想,那么失望之下,心里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甚至有些恼恨,大长公主明明说话做事那么有条理,为什么不肯跟儿孙们争一争,把孙女儿给教好呢?景宁郡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