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一小口,就让沃伊的心醉在了里面。
他发誓,这绝对是他喝过的酒里面数一数二的绝品。
对方笑眯眯地为自己添上了一小杯,又不断地给沃伊加着酒。时不时问几个问题。
什么天气怎么样,空气会不会太干,风大吗,男子问的都是这种问题。
拉维尔喝的头昏脑胀,手扶在水晶球上,差点连话都说的语句倒错。男子倒也不太介意,就这么一直听着。
等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沃伊的头还有些发晕,是酒还没醒全。
桌子上还摆着剩下的小半瓶酒,还有一袋金币。
几百个金币。
这人也是大方,沃伊心里暗道。
几天后一个夜晚,沃伊不知为何没有睡意,在床上怎么翻来覆去也是清醒十分,快到破晓也没能睡着。他无奈地,只得下床,打算找点酒喝。
酒柜最中央放了两瓶酒,一瓶是玛丽阿姨的树莓酒,他还没来得及尝,另一瓶是之前还剩下的小半瓶酒。
他伸出手到树莓酒前面,又停下,还是去拿了另一瓶酒。
就剩一点了,索性喝完。
喝了几小杯,沃伊的脑袋又有些飘,盯着手里的酒杯想,这瓶酒,喝起来就像小甜水,酒劲倒是很大。
又抿了一口,沃伊恍惚中感觉小镇有些吵闹。离人们起来工作应该还有段时间,他心觉得奇怪,却又感受到突如其来的困意,没忍住合上了眼睛。
清晨,草叶上的露珠还没消干净,就被套着缰绳的马啃去了一半。剩下又被蹄子踩倒了一片。王宫顶上的旗子撤下又升上,已经不是之前的图案。
等沃伊上午醒来走出门,发现哪里都不太对劲。街道上安静的出奇,行走的人面色反常,道路两旁又多出了穿盔甲的士兵。
沃伊记得他们的士兵可不穿这种款式。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像往常一样走去了玛丽阿姨的店,和信使在门口碰了面。
信使一脸疲惫,从清晨到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走了多少户人家。
正好,沃伊就向信使询问,这一路上他见的怪事。
“哈哈,我是还没醒酒呢吧。”
信使看着沃伊的眼神也参杂了一些复杂的东西,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嘴张了几次都没说出来。最后瘪了瘪嘴,重重地叹一声气。
“我们国家被攻陷了,国王已经被囚禁了,现在我们是加尼亚的属国。”
沃伊宁可自己是没醒酒。
不然他怎么会听到这种话
信使敲开了玛丽阿姨的门,玛丽阿姨开门,带着一副不安的表情,与其说不安,不如说她已经快哭出来了,双手紧紧扣在一起压在胸口,嘴唇微微颤抖。
信使拍了拍玛丽阿姨的肩膀,后者捂住脸,深深弯下了腰,从嗓子里发出了极度痛苦的呜咽。
“考特.杜恩三等兵在战斗中英勇献身。”
“我们将永远铭记他的勇敢和无私。”
“……在此表示诚挚的敬意。”信使一句一句念完。
玛丽阿姨接过盖着信,终于没忍住痛哭出声。
沃伊还处于呆滞的状态,突然间发生了太多事,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他竟反应不过来。
他也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昏昏噩噩地安抚了玛丽阿姨,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之前来找他占卜的贵族又出现在了门口,微笑地看着他,像是等待他的到来。
“你好……”沃伊木木地说到,脚下不停地走进了屋子。
他该去睡一觉,他真该去睡一觉。
贵族跟进去拉住沃伊的手说道:“这次真是谢谢你了。”
“整个加尼亚帝国的人都在称赞你,说你是最好的占卜师。”
沃伊胃部翻滚,捂住了嘴,几乎要吐出来。
他甩开了对方的手,胳膊肘碰到了酒架,用力过猛,碰掉了瓶子。
装着他还没来得及喝的树莓酒的玻璃瓶摔到了地上,酒浆撒了一地。
宣誓主权的那一天,沃伊在远处看着,贵族熟悉的面庞出现在了城堡上,披着国王的红袍,对着他新的子民说道。
“加尼亚帝国注定会繁荣昌盛,对此,我一定要感谢一个人。”
住口,住口,别说下去。
“他就是我们最伟大的占卜师!他带领了我们神圣加尼亚走向了胜利,而他只收了我们几百金币,让我们感谢他!。”
沃伊的脚步一个趔趄,人群中他看到了玛丽阿姨的面庞,她明显憔悴了很多。看到沃伊,她缓缓转过身,从挎着的篮子里拿出一颗土豆,砸向了沃伊。
人们发现了他,更多的人把手里能扔的东西砸向他,甚至还有人想要上去撕扯他,不过被穿着盔甲的士兵拦下。
他离开了小镇,住到了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信,有人敲动他的门,只留下了一个信封,却不见人影。
「你的占卜真的是很准确,毋庸置疑你就是最厉害的占卜师。托你的福,我们打那场仗的时候没有损失多少士兵,很轻易地就取胜。
你被土豆砸到的时候我在上面差点笑出声,原来和蔼的村民们也能做出这样的事,我受教了。当然我知道你不是为了钱,我只是想看看他们听到这番话后的反应。他们还不算让我失望,不过也没什么意思。我看到你把钱留在屋子里了,这让我有些难过,我希望你能带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