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时的皇上再没有了前番的温和,同样消失不见的,是儿时那脆弱地不堪一击的记忆。
早就散尽了。
时过境迁。
乔晟看了皇上片刻,忽然摇了摇头:不知皇上此行带了多少影卫?
皇上将茶盏放下,笑意微微问道:晟王要刺驾?
不敢。乔晟笑着摇头:只不过是请皇上换个地方,当百鸟图的劫难一解,乔晟自当任皇上处置。
皇上咬牙,到时候还能怎么处置?
到时候跑到西域去,往魔教里面一呆,难不成还要大军打过去?!
乔晟面上的笑容人畜无害,伸手示意道:皇上,地宫请吧。
慢着。皇上忽然冷声道。
乔晟微微一怔。
皇上的神色掠过一丝隐约悲凉:晟王最后还是信了木无双,为何?
乔晟莫名语塞。
他想起前世的最后,似乎两人就是因着皇上的阻碍,方才有了那么悲怆的结局。
除却剑尊的痴,似乎所有的局都与皇上脱不开干系。
现下记忆全数回笼,让他用什么来对皇上尽信?
抱歉皇上,乔晟眼底掠过一丝歉意,他看向皇上,神色愈发凉淡起来:还请皇上移驾地宫。
前些时日明火圣人却是说过,在皇陵地宫中,有另一条通道,从皇上的御书房下去,那条通道可以避开所有的机关秘术,直奔绝谷所在。
而绝谷之中,则有解开最后一道劫难的办法。
根据青麟的形容,玉罗刹他们走向的,很可能并非这个通道罢。
虽然并不知道前魔教教主到底是何用意,只是现下
乔晟微微握拳,神色冷静而自持:皇上,时候不早了。
在木某的栖云山庄,木无双走了进来,看着眼前的情势不由笑了笑:却也常常见到这临阵倒戈的戏码,皇上,木某护驾来迟。
乔晟眉眼微微一动。
皇上沉默着,看向眼前的闹剧。
片刻后,木无双忽然换了个语气,对乔晟微微笑了笑:阿乔?
不知道为什么,那一瞬间,乔晟只觉整个面前情境尽数换了一遭。
仿若还在那冰雪尘封的山上,仿若前世重回。
玉罗刹就站在自己面前,神色冷淡无比,对自己的一切毫无反应。
并不是他人的模仿,连内力都是无二。
乔晟从来不敢相信,自己会认错玉罗刹。
可是现下,他不得不承认,木无双是天生的好演员。
不去现代拿个影帝真是可惜了。
乔晟忍不住苦笑。
犹记得前世,亦是将木无双当做自己的知己至交,至死不渝。
没想到一直以来不曾相信的皇上,却是当真不曾负过自己,那么多指向皇上的证据,细细想来却不过都是木无双的诡术罢了。
多么可笑
乔晟心头巨震,却也因此失去了反抗的机会。
别动。木无双的折扇逼在皇上颈侧,匆匆赶来的影卫竟是丝毫动弹不得。
只因为木无双的位置太过巧合,他就站在皇上身侧,神色冷淡,唇角却是含笑的:当时在林间路上,本以为吾命休矣,却没成想过,竟是因为教主和剑尊的一念之差放过一马,多谢剑尊。
乔晟想起当时逃脱的青年,没来由地心头一凉。
他看向眼前的情境,慢慢抽出自己的剑:木无双。
木无双微微颔首:剑尊有事?
说你的目的。乔晟冷声道,心底充斥着疯狂的悔意。
我?木无双似乎是听到了一句极好笑的话,他看了乔晟片刻微微颔首:我要所有皇室众人死。
他的语声疏冷,却又含着无穷无尽的欢喜意味。
仿佛这一切不过是一场玩笑,而他站在剧中,将悲剧演到了极致。
不若你我一战。乔晟冷冷道。
不必,木无双在皇上身上轻轻拍了一掌,皇上闷哼一声,木无双便拍了拍手:现下毒药已经深入骨髓,不出十日没有解药,饶是神仙也难救。
乔晟盯着木无双松开的手:想必你也不怕严刑拷供。
木无双的眼底有淡淡的厌弃:木某对这世间早已厌倦,何况晟王你他淡淡沉默片刻,忽然又笑了笑:亦不是真正的皇室众人吧?
他看着痛苦不已却依然直直站住的皇上,眼底掠过一丝冷霾:最后的皇族中人,想必也只有襄王一个了。
乔晟岂能容他出去,他挥手止住影卫,自己则是一闪身冲了上去!
苍云剑已出鞘,只求饮血长歌!
然而木无双却是头都不曾回,他的手中拿着一小包药粉,虽说只是一小包,却是致命的剧毒:剑尊,木某并不想赶尽杀绝。
乔晟冷笑一声,手中什么东西隐隐一现,整个人霎时没了踪影!
木无双唇边溢出一丝冷意,他的药粉朝着四散挥洒一圈,冷声道:十丈之内,近身者死。
呵木无双的折扇被人从身后狠狠夺去,朝着远方轻轻一掷。
不知为何,木无双能够看到乔晟身上隐隐笼罩的光芒,而此时此刻,乔晟的唇角紧紧抿起,神色是从未有过的冷霾:不交出解药,你以为你可以安然离开么?
木无双眼底掠过一丝笑意,他手上动作微动,就发现自己整条右臂都动不了了。
乔晟的弯刀逼在木无双的右臂间,目光带着莫大的悲悯:本尊不想杀你。
剑尊与那魔教教主,却也当真相似了。木无双冷嘲道。
是么?乔晟倒是不介怀:本尊当做夸奖。
木无双笑出声来。
他眼底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