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的胆量,全因为他机缘巧合下救过一位神秘的炼金术士,而作为谢礼,他得到了一个神奇药方——
只要每月定量服用药水,兽人与人类生下的孩子便不会变成野兽,但也不会成为人类,只能稳定在兽人的模样。
布鲁托的曾祖父就凭着这种药水,艺高人胆大的在王都扎根,再加上与生俱来的力气与胆识,他在当时的国王面前争取了贵族的一席之位。
布鲁托从小就知道要隐藏身份自己的身份,事实上他们家族的人都知道兽人的身份对周围的人类有多敏感。他们个个处事都多加小心,经常不着痕迹的和与兽人为善的人类交往,小心翼翼的与人类产下后代。
他们一直记得曾祖父的教诲,那是神秘的炼金术士告诉他的一个小小可能——只要一直和人类产下后代,总有一天他们的血液会稀释成人类——这是他们家族的梦想,他们也坚信着幸福也终有一天能到来。
然而,布鲁托打破了这个梦想,他爱上了一个和他一样的伪人类,一个雄性兽人。
家族的所有人都反对他们的爱情,可是他们坚信真爱至上,他们经历了家族的百般刁难,好不容易在一起。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完美,一切都好像在往好的方向走,可是忽然有一天,一位将军要征兵出战,壮年的男丁基本都要强制出征,除了贪生怕死的交钱,没有其他选择。
但这也是个获得荣耀往上爬的好机会,布鲁托去了,他的爱人也去,他们家族里三分之一的男丁都去了。
原本以为这只是个同过往一样的小打小闹的战役,谁也没有想到,领兵的将军嗜血无情,他杀了自己的一万兵一万民,里面兽人人类参半,将他们的人头砍下,插在边境的栅栏上,只为了恐吓敌军不敢进犯。
将军成功了,布鲁托侥幸活下来,他的爱人也侥幸活了下来,可他家族里那些参军的男人,死去了一半,其中包括了布鲁托的父亲。
布鲁托愤恨,他想复仇,无论是自己动手还是借刀杀人,都可以,可他的爱人劝住了他:“布鲁托,那位将军很记仇,如果你被杀手暴露,或者你刺杀失败,你,我,所有人都会没命!”
布鲁托气的发抖:“那要怎么办?他杀了我们那么多人!我们就这样像乌龟一样缩起脖子任他宰割吗?”
他温柔的爱人道:“布鲁托,你不记得了吗?摩帝马是个自由的国家,人人都可以当国王!我们只要向内阁递上申请,轮到我们的那一天,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杀了他!”
这个提议令布鲁托心动,也令他担忧:“可是作为国王非常的危险,光是去年,我们就死去了七位国王!”
爱人道:“正是因为这样,才能很快的轮到我们,只要我们得了实权,下令杀了他!再主动让出王位,不会有人为难我们的!”
布鲁托心想对啊,只要放弃王位,不会有人为难他们的!他们兴奋了一整夜,第二天就报了名,他们以为这是希望的开始,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端。
因为,那位将军也报了名。
不久后,将军成了国王。
为什么那么快?理由很简单,这位将军胆大妄为,他雇佣了杀手,暗杀了排在他前面的所有国王候选,包括在位的国王。
这位国王开始了他的肆意统治,他会在宫殿前随机派送礼物,十个篓子里有三个好东西,七个坏东西。
运气好的人能得到一座房子,运气差的人可以失去一颗牙、一条手臂、甚至一条命。
他会邀请一些人来到他的宫殿做客,比如那些排在他身后的国王候选,他们战战兢兢的去,只回来一半人。
死去的那些人,一些是触怒了国王——国王喜欢当众杀人,一些是吃错了东西——某些食物里有毒,一些是不幸的走错了房间——那房间里有吃人的猛兽。
布鲁托和他的爱人战战兢兢的生活在王都,他们感到绝望,他们甚至想连夜离开这里,但是不可以,所有国王候选都不可以离开。
取消报名?不可以,国王说不可以,已经晚了。
他们又恨又怕的活在华纳德,活在残暴的王的阴影下,他们比兽人更恨,他们比平民更怕,他们离死亡更近一步。
就如他们所恐惧的,那些国王候选的队伍越来越短,直到有一天,残暴的王邀请了布鲁托和他的爱人。
王宫很大,王不允许他们结伴而行,所有人只能单独行动。
布鲁托走进与爱人最近的岔路口,心中的不安却一点一点的扩大,他害怕,害怕的不得了,但他必须回去找他的爱人!
然而回头路已经被封了,他听到薄薄的一面墙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惊恐的尖叫,他发了疯似的踹墙,使劲全力用头去撞,墙纹丝不动。
他感觉到脑袋上的粘稠,他的眼前模糊不清,他的嘴里充斥着血腥味,他一遍一遍的重复着撞墙的动作,却只能绝望的听到那头的叫喊声越来越弱,越来越弱,直到消失。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也同那道声音般失去了力气,他坐倒在地上,泣不成声。
门终于开了,他仿佛回忆起了什么,疯牛般的四处冲撞,闯进了他爱人曾经闯入的房间。
野兽已经离开,地上留下了大滩的鲜血,他的爱人靠在一面墙上,浑身上下全是血迹,脖颈的伤痕最重,甚至能见到深深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