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只好任胃里翻江倒海,硬是多吃了一碗。
陛下说到做到,侯爷吃多少他也吃多少。
饭后姨娘端了药来,侯爷生怕陛下再说一句同食同寝,捏着鼻子一口灌下,然后捂着嘴死死忍住没吐出来。
喘匀了气,还是有些难受,蔫蔫的趴在陛下怀里。
姨娘笑着说:“每日都要多煎几碗药,今日陛下来了,倒用不上了。”
陛下轻轻给他揉着肚子,道:“长生受苦了。”
侯爷哼了声,没说话。
张院判要侯爷每日饭后走一走,正好今日元宵灯会,陛下就带着侯爷去看花灯。
侯爷瞧着冰糖葫芦流口水,扯了扯陛下衣襟。贩夫走卒一路沿街叫卖,不知沾了多少尘土。
只是侯爷实在想吃,陛下无法,示意内卫去买。
一根签子上,穿着六颗山楂,外头裹了一层糖,灯光下玲珑剔透瞧着竟也有几分精致。
只是这东西不知沾了多少尘,加之陛下也知晓,怀孕之人不可多食山楂,想起方才同寝同食的话,陛下愣是强忍着酸意吃了一半。
侯爷看着到手只剩一半的串子,本是有些生气的,但见陛下酸的忍不住眯眼,又笑了。
笑完了说正经话:“二郎不愿我多吃,说一声就是了,我也不是不知好歹,这是何苦。”
陛下说:“朕是天子,金口玉言。”
“我这才两个月,还有的熬呢。二郎这样不爱惜身体,若真熬坏了身子,谁照顾我们。”
侯爷不说什么陛下龙体关系社稷,只说自己要人照顾。侯爷一贯是矜骄的,偶尔的婉转温柔,陛下哪有不听的。
回驿站时,夫人让人煮了元宵,院里每个人都分得一碗。侯爷的是姨娘同方嬷嬷亲手做的。
陛下晚膳用得少,侯爷盯着他吃了两碗元宵,自己实在吃不下,喝了碗糖水。
第二日陛下同他们一道上路回京。有陛下在,侯爷整日叫人搂着,只觉得路都平顺不少。
陛下原本安排着明日便要病愈上朝,因此到京时虽有些晚了,还是要回宫去。
偏偏侯爷这几日都与陛下同榻而眠,又知道过了今日,再想一起睡就难了,死活不让人走。
陛下有些无奈,公爷眼不见为净,也顾不上什么君臣尊卑了,自己回了院。
陛下说:“朕明日下了朝就来,说不得长生一觉醒就又能见着朕了。”
侯爷不说话,扯着陛下衣襟,陛下又说:“朕明日早朝,起得早,扰了长生睡眠。”
侯爷不放人,说什么也不放。陛下没办法了,只得宿下。
第二日匆匆回宫换了龙袍上朝。
国公爷不是每日都要上朝的,偶来来听听便好,原本舟车劳顿,这几日是要好好休息的,可陛下大清早的自公府出了门,公爷哪敢睡,也跟着进了宫。
陛下来得晚了些,公爷还听朝臣议论说陛下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如今龙体初愈,来得晚些,作臣子的应当体谅。
公爷默默站好了,垂着头眯眼打瞌睡。
原本陛下多年无子,两任皇后也要担责,如今传了喜讯,明面上倒不好拿她错处,只等着那医女到了便治她的罪。
侯爷知道了大赦和改元的事,还是去茶馆吃茶时听人说的。
潘家四爷好容易等到侯爷回京,迫不及待要他一同去醉香楼找场子。
侯爷生的好看,楼里的娘小子都喜欢他,潘四爷上回同孙阁老家的幼子抢人没抢过,说是孙公子fēng_liú俊逸。
潘四爷不服,便想着要侯爷来,让那些小娘子真大眼瞧瞧什么叫fēng_liú俊逸。
侯爷却说这几日陛下看我看得紧,可不敢去。便来了茶馆。
潘四爷寒冬腊月也要带把折扇,谓之fēng_liú倜傥,如今拿扇子敲了敲桌面,道:“你同陛下走得近,可知是哪位娘娘有喜了?
陛下大赦,我母亲叫人递了牌子想进宫瞧瞧我姐姐,却被皇后娘娘驳回了,也不只是我们家,每一家都是如此,宫内不许人探望,也不让传了消息出来。
如今都知道陛下有了皇嗣,却不知是哪位娘娘。”
当初流言四起,潘公子多少知道些事,知道侯爷同陛下关系不一般,但也没往心里去,他还有好到睡一个被窝的兄弟呢,那可是真的睡。
左右都是男人,闹不出人命来,提起来还是桩fēng_liú韵事。也不妨碍家中娇妻美妾开枝散叶。
因此这话问得毫无顾忌,侯爷心想,这亏得我知道陛下是为了我,不然有你好受的。
他却不知宫中确实有以为娘娘怀了皇嗣。
侯爷懒洋洋道:“我才进京,如何知晓?”
潘四爷又挤眉弄眼:“我还真当陛下不爱蛾眉只爱须眉呢。”
侯爷懒得理他。
“你才进京,怎的就叫陛下管束起来了 。”
“我这几日身子不大爽利,他派人看着我呢。”
潘公子咋舌:“陛下看你这样紧,你将来成婚……”
侯爷哂笑:“我如何成婚。”
潘公子道:“这陛下就不厚道了,传宗接代是正事,如何能耽搁?即便不让娶妻也要给你留个后啊。”
“行了这事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陛下待我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