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微怔,又因她语气里淡淡的不安泛起心疼,拍了拍她背:“没事,今天这事说到底也是太后失察,那些个玩意也敢闯进来,也难怪你生气!”
景娴差点又掉下泪来,忙闭了闭眼,眼睛盯着他下巴处,轻声道:“弘历,我累了!”
乾隆心一慌,这语气,就像当初她提出独自前去园林时,轻飘飘的,却让人感受到那种从心底而生的疲倦,目光触及她脸上掩饰不住的倦怠,松了口气,将她放倒躺平,轻声哄道:“那你睡会,我让容嬷嬷给你收拾。”
景娴闭上眼,真是累得狠了,手被包裹在温暖的大手里,很快沉沉睡去……
隔壁房间,容嬷嬷跪在地上,将先前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包括太后怎么在妃嫔的鼓动下闯进内殿,为难皇后行礼,威逼着诊脉,还有那些妃嫔每句话,每个动作都说得清清楚楚,泪水纵横:“……皇上,皇后娘娘的脾气您最是清楚不过,她怎么受得了这样的冤枉,娘娘自从进了宫,可是一颗心都在皇上身上啊!那样的念头都不可能会有!”
“娘娘以前最是孝顺老佛爷,还说老佛爷疼她最是了解她,可这次,事情问也没问清楚就……娘娘实在是委屈啊!”容嬷嬷嗓音哭喊着,声音沙哑:“这么多娘娘都来了,若是当场诊脉发现月份不对,就算皇上心里明白,担保了娘娘,可若有人存心陷害,传出些流言蜚语,娘娘的名声就毁了呀,求皇上为娘娘做主啊!”
乾隆心底怒火越烧越旺,令嫔用心极端险恶,就算证明皇后清白,闹出这一场皇后威严扫地,而且太后和皇后也有了芥蒂,还有那些想落井下石的,也决不能轻饶!
再看容嬷嬷哭得这样凄惨,也知道她一贯忠心,对她失礼也不在意,何况皇后对容嬷嬷的感情,非一般主仆可言,难得出言宽慰:“朕知你对皇后忠心,这次的事你要多费点心,你协助吴书来一起查办,关押的那些宫人无关紧要的都打杀了,其他的都要严查!皇后从今天起搬去养心殿,你下去准备吧!”
“嗻,谢皇上!”容嬷嬷闻言大喜砰砰磕头,等皇帝一走,直呼阿弥陀佛……
太后带着弘昼回了慈宁宫,一路上冷风一吹,就冷静了下来,开始想着怎么善后,既然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没有不对,那今天她这是被人当枪使了!
阴沉着脸回到大殿,晴儿款款迎上前来,太后怒瞪了她一眼,没理会她伸过来搀扶的手,气冲冲扶着弘昼入殿,
晴儿在后面眼泪积聚,吸了吸鼻子,万分委屈,难堪的跟上,自从她进宫伴在太后身边,太后对她就像亲孙女一样,还从来对她摆脸色,何况在和亲王和一众嬷嬷面前打脸!
进了殿内,弘昼正手舞足蹈,不停的比划着什么,老佛爷脸上怒气消了,很快笑出声来,指着弘昼:“你这个皮猴子,哀家还想着你怎么这么久没进宫,原来连你媳妇都一起瞒着!怎么,为你皇兄办差,还敢说委屈不成?”
弘昼嬉笑着:“皇额娘,您是不知道,儿臣这回出去,可辛苦了,马不停蹄跑了很多地方,您看,儿臣瘦了这么多,福晋差点没认出来!”
太后瞥见一脸委屈泪盈盈不敢上前的晴儿,不悦的皱了皱眉,转而对弘昼无奈叹气:“行啦,知道你辛苦,又想要什么?”
弘昼撇了撇嘴:“皇额娘,您也太小瞧儿臣了,儿臣可不是诉苦来着,这会在外面这么久,儿臣可是拜访了许多得道高僧呢,还求到一些佛塔寺庙供奉的手抄经书,明儿让福晋给您请安时带来!”
“嗯,算你有孝心!”太后信佛,闻言大喜,在皇帝那里受得气也都散得差不多了,又和弘昼说起家常。
弘昼暗暗抹了把冷汗,心思飘到方才的事上,他虽然没进内殿,可里面的情形也听得七七八八,这么多的妃嫔搅了进去,宫里不会出大事吧?想到福晋昨天说起皇后独宠,大封皇子却唯独漏了永琪,看来他不在这半年,真得出了很大变故啊!
晴儿站立不安,看老佛爷和和亲王说得高兴,也不敢上前,老佛爷不是去了坤宁宫吗,怎么会和王爷一起回来,还对自己动怒?她今天没做什么啊,还是和令嫔娘娘有关?
越想越是不安,难道老佛爷去坤宁宫是因为令嫔的原因?她只是同情令嫔处境艰难,加上以前令嫔对她很和善友好,这才帮她一把,听她说得可怜,才带她来见老佛爷请安!
之前宫里传闻说皇后遇刺和她有关,她也是不信的,这才想让她在太后面前解释清楚!后来见太后真的带人去了坤宁宫,还觉得自己做了好事,不过现在想想,若只是误会,太后将皇后宣来就是,何必特意亲自赶去?
晴儿很想开口问问老佛爷,可她和和亲王两年没见,好像有说不完的话一样,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宫娥连着上了几次茶点,他们还在说话,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时间流逝。
却不知道弘昼心里暗暗着急,皇兄到底在做什么,就算要先安抚皇后,也不用这么久吧,难道忘了这里还有个被得罪狠了的老娘吗?
太后心里存在事,这会见弘昼心不在焉,也回过神来,一看居然午时正了,脸又沉了下去,扬声道:“来人啊,去打听一下,皇上是不是还在坤宁宫?”
弘昼忧心开口,太后摆了摆手,叹气道:“行了,如果这事是哀家冤枉了皇后,你皇兄生气也是正常的,哀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