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龙射球quot;一向是冰嬉大典的热点,盘转曲折的队形,各色军袍交错,远远看着好看极了,蜿蜒如龙,不懂的人也能看个热闹。
高速滑行中弯弓射箭,甚过马上骑射的难度,乾隆看着冰场,满意的点头,这次倒真发现不少好苗子,他已经和军机处商量好,挑选出一些年轻将士集训,这次的冰嬉大典正好可以挖掘出头一批来。
见景娴一脸兴味盯着赛场,神情随着激烈的场面变幻个不停,双眸晶亮,潋滟光华。乾隆只觉心如被泡在温热的泉水中一样,柔软的快化开来一样,眸光更显温柔,凑过去轻声为她讲解,当然,场内小将居多,许多他也不识,吴书来就在一旁补充说明。
景娴听得津津有味,帝后互动温馨默契,两人之间的氛围、对视的眼神,任何人都能一目了然,皇上对皇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浓情蜜意。
习惯了众人瞩目的视线,对于隐晦投来的嫉恨、羡慕、好奇的目光,混不在意,甚至在单个项目结束时,因为乾隆的坚持,在他的搀扶下走动了两圈,以防坐得太久身体疲累。
竞赛结束,之后就是一系列表演,各项竞赛的头三等依次近御座前领赏,景娴看着其中一位精神抖擞白袍小将,名字似乎颇为耳熟,皱眉想了想,转头问:“容嬷嬷,骥远这名字,本宫似乎在哪听过?”
“他是威武大将军他他拉.努大海之子,将门虎子,十二岁就随父出征,屡立战功,皇后听说过也不稀奇。”乾隆闻言笑了笑,看着正接过赏赐的小将军,又低声加了句:“我准备选他参加武者集训。quot;
景娴点了点头,对此当然没有异议,只是心里还觉得疑惑,骥远不过十六岁,就算有战功,也不至于传到她耳里吧!
容嬷嬷在一旁笑道:quot;皇后娘娘记性真好,若非皇上提及威武大将军,奴婢也想不起来呢,这里还真有段故事。quot;
见皇后莫名所以,轻声道:“威武大将军除了军功赫赫,最让人津津乐道的是另一件事,您还曾见过他的夫人。”
景娴略一皱眉,随即恍悟,刚要说话。
quot;朕知道了!quot;乾隆突然轻拍了下桌子,引得左右都看了过来。
乾隆笑呵呵挑了挑眉:“朕听弘昼说起过,努大海成亲这么多年,与夫人伉俪情深,不论何人劝说,拒不纳妾。”
“皇额娘大概也记得,弘昼府里自乾隆八年开始就没进新人。”乾隆说着,忽然转头对上太后莫测的目光,像是解释:“这是他亲自求来的,刚开始朕还想着他府里孩子也不少,不要就算了,只是一直这般有些不妥,上次大选朕召他过来问话,他就拿努大海的事来说。”
“弘昼简直荒唐,皇帝你也随他!”太后脸色一变,之前还以为是皇帝猜忌弘昼,不想他多拉拢势力,她也就没有插手,没想到还有这出。不过皇帝现在为何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起这话,难不成是准备后宫现有的那些他都不再宠幸了?对这本来也挺看好的小将顿生不喜:“皇家子弟,怎么能同臣子相提并论,而且不纳亲,何来的开枝散叶!这怒大海只有一妻,如何能子孙繁茂,他父母竟也允许他这般胡闹?”
太后压抑的怒气从话语中很清楚听得出来,皇后微微垂眸,掩住嘲讽,挨着太后的舒贵妃也听得分明,把玩着指甲套面不改色,却悄悄竖起耳朵。其他人本就时时关注着这里,突见太后面露怒气,也不解的观望着。
“怒大海只有老母亲在堂,这位老夫人却是个难得清明啊!”乾隆好像根本没发现太后动怒,满面感慨,叹了一声。
太后正要动怒,却听乾隆继续慢条斯理道:“弘昼说啊,怒大海年幼丧父,老夫人将他一手拉扯大。努大海从小孝顺,勤学苦练,不辜负他额娘一片心意,功勋也是从小兵一点点积攒来的。到娶亲之时,已是三品轻车都尉,骁勇善战,前途不可限量,许多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她,也有送美人交好他。老夫人担心他被女色所惑,以致宠妾灭妻、家宅不宁,凭生祸端。据说找了些女子将女人惯会使得一些手段一一弄了出来,努大海果然上了几次当,以至于心有戚戚,洁身自好不说,更是忌讳动不动哭哭啼啼、外表纯洁无垢、菟丝花一样的女人……”
景娴垂眸敛容,双手紧握,极力维持肃穆,可看着堂堂帝王一本正经八卦臣子的家事,哪里还能忍住,双手抵在唇上,脸憋得通红,向另一边侧了侧脸,再见永璂瞪大了眼睛,黑白分明的大眼满是不解,迷糊懵懂揪着永璋正询问着什么,而永璋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更是差点笑出声来。
乾隆说了一大通,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又感叹一声:quot;这也是矫枉过正,虽非老夫人所料,倒也怪不得他人。而且努大海对夫人更是情有独钟,且儿女双全,子嗣无忧,家庭和睦,不纳妾其实也是好事,至少不会后院失火。骥远如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就想来会在其父之上!quot;
乾隆的一番言论让太后无法辩驳,她知道皇帝是在意指宫妃心计阴毒、搅得后宫不宁、子嗣凋零,但这不意味着她真的认同他的话。她现在对皇后极度不满,就算身怀龙种又怎样,太医已经断定,皇后肚子里的是个格格,只是皇帝几次三番维护于她,须得迂回处理,想到这,脸上的怒意也收敛了下来。
冰嬉大典圆满结束,接下来就是晚宴,因为还邀请了宗亲贵戚,宗亲携亲眷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