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什么的……
可是,逝水才说了几句便停,然后就开始欲图起身,连带着把尽欢帝抱起来,尽欢帝见休憩无望,听逝水真情吐露更是无望,只能睁开了眼睛。
逝水欣喜异常,上上下下摸了摸尽欢帝,很是纯良地说道:“父皇——哦不是,爹爹,爹爹没受什么伤吧?那沉香木的棺枢没烙着吧?皇陵里阴气森森的没侵蚀身子吧?那些工匠可是将爹爹当做真的尸骨埋了的,少不了些磕磕绊绊的——嗯,爹爹?”
逝水一厢说,一厢便觉得尽欢帝面色逐渐不善了起来,心里一紧,道是自己真的碰到了某些淤青,连忙把手停在尽欢帝腿上,轻轻一按,问道:“这里,痛了?”
“不痛,嘶——”
“真的不痛么?”
逝水眨了眨眼睛,看着尽欢帝倒吸了一口凉气,原本还有些白白的脸就这么的红了起来,幽深的凤眸里泛起了点点水润,然后开口,有些无奈地说道:“逝水把手收收回去,小心摸出火来了。
事实上,已经摸出火来了。
一朝卸下重担,身轻心松,欢心愉悦的当头,逝水一上手就这么上下一通摸,尽欢帝下腹少不得就窜起了一股无名小火,但是考虑到他自己现在刚醒,身体虚弱,前时吐血的内伤也还未痊愈,便只能耐了下来。
逝水喉头一紧,连忙缩回手,尴尴尬尬地开始搜罗转移注意力的话题:“爹爹,那个,朝政之事都交托给天钺,爹爹放心么?”
“不放心还能怎么的,爹爹死而复生回去当皇帝,还是逝水死而复生回去当皇帝?”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逝水窘迫了起来。
“呵呵。”
尽欢帝看着逝水又紧张起来的表情,立时笑出声来,也不琢磨着逗逝水着急了,坦诚地说道:
“本来不放心,但是爹爹已经找好了帮手。”
“帮手?”
逝水瞪圆了眼睛。
“腥风啊,我为了如她复仇所愿,故而退位又自缢,她肯定觉得,这朝政一乱,便有几分她的不是了,以她的聪慧,再加上朝中董辞等人的扶持,天钺也还能镇得住,不必担忧。”
尽欢帝说得异常坚定。
听一品红说,腥风就是这个性子,看着阴冷狠心的一个人,事实上比谁都容易心软,还喜欢把事情往身上揽,只要自己让她觉得,是她的错,或是与她相关,方才造成弱子登基,难管群臣的场面,她便不会袖手旁观。
这皇权,指不定还是落到了七哥那一脉呢。
“万一,万一腥风不管事儿呢?”逝水有些担忧。
“尽人事,听天命。”
尽欢帝敛眉一笑,脸上是从未有过的豁达和释然。
就算一个不好出了纰漏,自己也不想管了。
江山已经不是自己的江山,天下也已经不是尽欢帝的天下,难道还要自己呕心沥血地去扶持不成。
现在爱人在怀,哪管他洪水滔天。
——哦对了,是不是,该改个名了,或者,至少把姓改了?
卷四江山拱手请君留第四十八章南天竹,‘南天竹’
尽欢帝醒后,逝水见他只是萎靡,却无大碍,便掀了帘子,执起一品红丢下的几近一丈的马鞭,打个呼哨就开始赶车。
初时已是日中,两匹骏马不急不缓行进着,约莫斜阳西沉前便可完全出了京师的范围,南下去另一个千户的中县了。
尽欢帝懒懒往窗外看时,有不大的日头照进来,小径边山花愈开愈烈,芳草愈长愈密,泥土混杂着,似乎是雨后崇山中的清浅芳馥淡淡地随了一路。
好久,没有这般悠闲过了。
尽欢帝忽然感慨,听得逝水在外头轻轻说了一声:“父——呃,爹爹,再睡一会儿罢,到了地方逝水会说的。”
“好。”
尽欢帝浅笑,依言闭上了眼睛。
懵懵懂懂一觉,马车前进不慢,但是逝水竭力稳下了马车的颠簸,尽欢帝半梦半醒间,知觉天色越来越暗,渐渐的车内便浑浊地不可视物了。
倒是周遭的莺歌燕啼之声渐消,转而成了众口杂谈之声,尽欢帝伸手,一挑窗帘,看见马车边行行走走许多人,粗布麻有,风尘仆仆,间或也会出现一二马车,两三轿子,四五牛车,早先的草木清香早已被汗臭和牛马之臊取代。
尽欢帝一时不防,不禁微拢了眉。
“爹爹,可醒了么?”
逝水收回马鞭,侧身回到车厢之内,正巧看见尽欢帝稍许不耐的神色,便问道:“是逝水赶车太急,一路颠簸了么?”
“不曾颠簸。”
尽欢帝迅速舒开眉心,绽开笑靥,说道:“爹爹有些饿了。”
尽欢帝虽只是随口提及,才说完竟也开始觉得腹内空空。
确实空空,尽欢帝七日未曾进半点水食,醒来之后又大半天没吃东西,五脏六腑空得比明澈的天空还要彻底。
逝水放下心来,说道:“马上就随人流进城了,顺利的立时就会找个客栈住下,到时再吃便是。”
“嗯。”
逝水闪身出了车厢,缓缓跟着一干人进了城门,果然顺利无阻不曾盘查,又果然找到了个干净些的客栈。
只是——
逝水扶着尽欢帝跳下马车,将马鞭一并交托给小二的时候,忽然发现,自己身无分文。
“爹爹,可曾带了银子?”
无论对逝水,还是对尽欢帝,银子都算是生物了,但是逝水还是满怀期待地看着尽欢帝,见后者上上下下摩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