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担心,只是想起来还觉得后怕。”
柳筠手指无意识又加了几分力道,看了他一眼:“我也后怕。”
唐塘猛地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他已经转过去的侧脸,短短四个字竟如同暮鼓晨钟一般在脑中撞响了一波又一波回音。
前面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唐塘原本是盯着离无言的,结果走近之后却被云大绛紫色衣摆之下那双银靴给吸引了注意力。
云大脚踩冰面、器宇轩昂,嘴角微微勾起,眼中似笑非笑,远看倒是龙章凤姿,近看依旧是那么一副欠扁的雅痞模样,目光极为明目张胆地从唐塘和师父交握的手上扫过,还故意停留了几秒钟,抬起眼跟唐塘对视半晌,笑意更深。
唐塘被他看得心里发毛,狠狠瞪了他一眼,却舍不得将手抽出来,见师父也完全没有什么不自在或者要避讳的意思,心里不由得涌上几丝喜悦。
“师父!”云大用目光将唐塘取笑一番后,又恭恭敬敬地跟柳筠打了声招呼。
唐塘暗嗤:欺软怕硬!
转目一瞧,视线落在他后面的离无言身上,不由有些吃惊。
离无言斜倚在岸边的歪脖子树上,一身如血的红衣艳如残阳,腰间挂满各式乐器,头顶的灵蛇髻如真蛇一般扭曲蜿蜒着冲向天空,发间的簪子也极为眼熟,碧绿醒目的翠玉笛。
这一身打扮着实诡异,但真正让人吃惊的却是离无言的脸,描眼画腮、黛眉红唇、额间还点着寿阳梅花妆,若不是唐塘早有心理准备,一定会以为他是个——绝、世、大、美、女!
唐塘视力很好,目光落在他极为明显的喉结上,胃里一阵酸水沸腾:这忒么的果然是个人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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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唐塘正被离无言的打扮雷得目瞪口呆之际,眼前猛地一花,等反应过来时,师父已经飞速冲了出去。
凭他的功力自然是看不清楚动作,只觉得一道白光滑过,眨眼间人已经到了离无言所靠的歪脖子树旁。
离无言在柳筠逼近时突然身动影移,瞬间便后退数丈,轻轻掸了掸衣袖,抬手捻着耳侧的一缕青丝娇媚一笑。
唐塘看着他这笑容,嘴角一抽,凑到云大耳边表达他极为深切的同情之意:“阿大,这一路真是苦了你了……”
云大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唐塘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神色,视线一眨不眨地追着师父的身影。
柳筠刚才并未尽全力,但在冲过去的时候原本是笃定离无言躲不开的,只是他万万没料到,离无言不仅躲开了,而且躲得极为轻松,不由心下诧异,不动声色地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又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朝他进攻过去。
离无言挑挑眉,一甩裙摆旋身而起,脚尖在树枝上轻盈一点,再次后退。
唐塘睁大眼睛看得十分认真,可惜那两道身影都动作极快,他眼睛都瞪糊了,就只见到一红一白两道影子,时而缠在一处,时而豁然分开。
他揉了揉看花的双眼,喃喃自语:“我勒个去,再看下去要看成草莓冰淇淋了。”
“什么草莓冰淇淋?”云大好奇问道。
唐塘抬眉鄙视地看着他:“有些东西,我不想解释给太笨的人听,太费力。”
云大眯起眼睛半笑不笑地看了他一会儿,缓缓道:“我记得这件狐裘是师父前年得的,雪狐通身雪白不含一丝杂色,极为珍贵。师父鲜少有什么特别喜爱的东西,这件衣裳倒是难得的中意。”
唐塘脸上一阵热烫,耳朵里将他的话听的一字不落,面上却要极力保持淡定,看得云大捂肚子闷笑。
唐塘斜了他一眼表示不作理会,心底却隐隐透着欣喜,眼睛更加专注地盯着师父的方向。
可惜盯了半天不得不承认,除了草莓冰淇淋,就是草莓棒冰,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最后只好无聊地蹲下来,一只手将溜冰鞋当玩具小汽车一样在冰上推来推去,另一只手撑着腮帮子把脸揉作一团,漫无目的地等。
“阿大,你看着不觉得闷吗?这两人一个不爱讲话,一个不能讲话,就这样闷着声儿打来打去的多没意思啊!”
“呦!如今连对师父评头品足的胆子都有了。”云大笑眯眯地跟着蹲下来,捡起另一只溜冰鞋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把玩。
“谁评头品足了……”唐塘没想到随便一句话又被他拿来取笑,心里再一次断定,这厮就是一个人精!绝对的!
云大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以前倒没发现你脸皮这么薄,是用擀面杖擀过了么?来,让大哥戳戳,看会不会出血。”说着便伸出食指朝他脸上点过去。
“滚蛋!”唐塘被他说得恼羞成怒,抬腿踢他,被他拉着脚一提,扑通一屁股摔在了冰上,顿时急红了眼,爬起来紧张兮兮地将身上的狐裘拍了拍,目露凶光对着云大来了一招饿虎扑食。
云大轻巧躲开,笑道:“刚才不过是诓你,这回倒是真的脸红了。”
唐塘不自在地扭过脸,哼了一声不作理会。
云大好奇地把溜冰鞋提到他面前:“哎,这是做什么的?是鞋么?在冰上用的?”
“你这么聪明还问我干吗?正好帮我省省口水!”唐塘斜了他一眼。
云大不以为意,继续追问:“这个怎么用啊?”
“自己猜!”
云大脸皮比唐塘厚多了,完全不把他这种不合作的态度放在眼里,拉着他刨根问底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