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前写东西。
那是一张原木书桌,也很眼熟……
“这是你舅舅从唐人街请回来的老中医,昨天才刚到,今天你就醒了。”老妈说着说着高兴起来,又在他脸上摸了摸,这才站起来朝老中医走过去。
老中医在写药方子,写完了又仔细看了一遍,转头从老花镜上面朝唐塘看了一眼。
唐塘冲他笑起来:“你好!”
老中医笑着点点头,将药方子递给唐妈妈,站起身走过来,摘下眼镜笑看着他:“你这小伙子病得真奇怪,要不是你自己醒过来,我还真没把握能把你治好。”
唐塘笑了笑,心里却在牵挂师父,一时找不到话来回他。
老中医也没想着让他回话,在他胳膊上拍了拍:“小伙子躺了这么长时间,身体倒是很好!休息休息就恢复了,别担心!”
唐塘点点头,笑道:“谢谢!”
“谢什么,我可没帮上什么忙,呵呵。”老中医走回桌前收拾自己的东西,对唐妈妈又交代了几句,便提着东西准备离开了。
唐塘见老妈放下药方子出去送他,这才意识到现在躺的地方竟然是在自己房间里。
他转着头四处看了看,熟悉的吊灯、熟悉的窗帘、熟悉的衣柜,一切都还是印象中的样子,就好像他一直住在这里从不曾离开过似的。
外面温暖的阳光洒进窗子,光线中有细小的颗粒在舞动,唐塘愣愣地看着,突然有点不知今夕何夕、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
心口再次抽疼起来,他知道这不是受伤的疼,纯粹事心理作用。
伸手在胸口揪了一把,闭上眼试着运行了一□内的真气,唐塘顿时一脸惊喜地睁开眼,连忙激动地从床上爬起来。
唐妈妈一进来就看到他闷着头在穿拖鞋,吓得心惊肉跳,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他:“你这臭小子是要愁死我是不是!让你好好躺着怎么不听话!”
唐塘抬起头一把抓住她胳膊,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老妈,我给过你一封信的,你还记不记得?”
“记得!就那么一封,后来又没消息了,上回身体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冷忽热的,老妈差点被你吓死!”
唐塘眨眨眼,大松一口气:“真的有一封信啊……那就好……
“自己写的都不记得了……”老妈强行将他按到床边坐下。
唐塘一把抱住她的腰,在她肚子上蹭了蹭,弯着嘴角嘿嘿笑起来:“吓死我了,以为做了一个梦呢,还好都是真的……”
唐塘很少这样撒娇,老妈被他这样子逗笑了,随即又被这样久违的亲昵刺激得眼眶一红,在他头上摸了摸,哽咽道:“也不知道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等会儿先喝粥,喝完了再好好跟老妈说说。”
唐塘本来急着要回去看看的,但是想着现在太阳还高高挂着,急也没有,就点了点头:“好。”
短短数日,流云医谷陷入前所未有的沉重,四公子中剑身亡,任谁都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谁都知道,自从四公子来了之后,整个医谷都变得跟以前大不一样,就连冷漠不近人情的公子都仿佛换了个人似的,一日比一日温和。
如今四公子去了,而且还去得如此匪夷所思,公子又昏迷不醒地被带回来,整个医谷顿时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气压中。
幸亏柳筠功力深厚,昏迷的主要原因是伤恸过度导致心脉损伤恶化,但好在疗伤及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回来后经过三个弟子的细心治疗与调养,不过两日便重新恢复意识。
柳筠睁开眼第一反应就是侧头看看身边,看着空空荡荡的另一半床,人顿时懵了,怔愣了很久才发出一道极低的声音:“四儿……”
云大突然从椅子上弹起来冲了过去:“师父,你醒了!”
刚刚走到外面的云二、云三闻声也连忙转身跑进来:“师父!”
柳筠迷茫了半天,眼中的伤痛渐渐涌起,从床上坐起来,抬手在怀里摸了摸,心慌道:“四儿的衣服呢?”
云大撇开目光深吸口气,从一旁的柜子上将衣服拿过来,递到他手中。
柳筠锁着眉头将衣服抱紧,沉默了一会儿从床上下来。
云大以为他还在惦记着报仇的事,心里一惊,连忙道:“师父,君子山庄已被灭门,其他的能否就此算了?他们罪不至死。”
柳筠面无表情地看着门外,淡淡道:“君子山庄未被灭门,尚有两处别院。”
云大看他又要往外走,连忙恭敬地挡在他面前:“师父身子刚刚复原,不易再长途跋涉。有事吩咐我们去办即可。”
柳筠淡淡道:“无事。”
云大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那两处别院……”
“算了。”柳筠绕过他往外走去,“四儿不喜欢。”
云大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心里顿时更加难受,想着另两处别院的人也不多,并且都中毒在身,不久还是难逃一死,便将此事放下,准备由着他们自生自灭去了。
柳筠向来不喜欢在人前示弱,之前昏迷时倒由着徒弟伺候照顾,此时醒了,便没有了别人插手的余地。
云大之前已经给他把过脉,见他醒来后气色也恢复了正常,估摸着后面再调理调理,身体便能慢慢恢复,因此也放下了一半的心。
柳筠抱着唐塘的衣服走出了院子,站在湖边发呆半晌,见湖里的冰早已化了,知道身体刚好也没逞强,一路绕了半个湖才走到最高的那座山峰底下,施展轻功上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