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些人一看就是来找茬的,他干嘛辛辛苦苦地伺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辈分大的坐好了,辈分小的只能站着。一个厅里面挤得满满当当,哪怕窗户全开着,电风扇开到最大也没用,热气一阵阵上涌。
一个老头中气十足地开口道:“长辈过来,连杯茶都不倒,没礼貌!”
姜珺雅看了一眼站在老头身后的余梅,低头轻声问道:“你爷爷?”
“嗯。”余绡撇了撇嘴,张口就毫不客气地跟他爷爷呛声,“咱们家里穷,买不起茶叶。”他的性子虽然有点像他爸,但这么多年和自家的亲戚斗争下来,才不会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以前只有兄妹两个的时候,他反应慢,多半是余绮先一马当先冲出去骂人,但是打人的那个一直是他。他们家大伯的儿子,比他大了好几岁,不照样被他揍得不敢上门?
余爷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听到村里比他有威信的老头清了清嗓子,才勉强说道:“你爸呢?这么多人来,也不出来招呼?”
“爸早上四点就出门捕鱼了。”不等老头问他妈在哪儿,他直接说道,“我妈也一大早去镇上摆摊了。咱们家十多年都这么样,爷爷你还不清楚?”丫的,不就是趁着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当他“小孩儿”好欺负么?他看了看人群中的余熏爸妈,顿时明白了来意。
余爷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余梅站出来说了一句:“这孩子,怎么跟爷爷说话的?”低头又拍了拍余爷爷的背,“爸,您别生气。二哥二嫂忙,没空教孩子才这样……”
然而没人理会她的眼药,余熏的爸妈已经等不及了,红着眼眶叫了一声:“叔公,这件事情您可要替我们家阿熏做主啊!”
余绡冷笑一声,抢白道:“你们家生的好儿子,我叫他一声哥,发了工资给他买烟买酒,我爸妈也往你们家拎了不少东西。你们家儿子倒好,偷我钱还有理了?”
余熏的妈妈当下就蹿到余绡的面前,尖声高叫:“不就是两千块钱吗,当我们家没有似的!穷鬼家的小孩儿眼皮子就是浅,当人跟没见过钱似的!再说那两千块不是还你了吗?”
杰利还是第一次见到嫌疑犯家属比受害人跟凶悍更理直气壮的。他轻声感慨了一句:“人类社会……”然后手上拿着一个密封袋走了下来,“这位女士,我想你有点误会。”等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后,他才把密封袋高高举起,“余熏先生所犯下的并不是盗窃罪,而是故意杀人未遂。”
人群一片哗然。
“故意杀人?”
“余熏那小子干嘛要杀余绡?”
“不是说余绡中奖得了一百多万吗?”
“咦?刚才他爷爷不是说诈骗短信?”
“嗤,是不是诈骗和余绡同屋的余熏会不知道?”
“我听在派出所的亲戚说了,余熏在银行里说卡上有一百多万。”
“嘶……这谋财害命没跑了啊!”
“余绡也是厚道,就说了盗窃,听说就是关个半年,忒轻。”
“老鱼头夫妻两个这德行,怪不得教出来的儿子也是这样。”
丁点大的村子,大部分又都是老人,没事聚在一起就是东加长西家短的,谁家都没一点秘密。他们这些人说是来主持公道什么的都是假的,大部分人就是过来看个热闹罢了。
本来他们也以为是余绡小题大做。没错,余熏偷钱是不对,但是为了总共两千多块钱,弄到去做半年牢,那余绡也确实有点小肚鸡肠。他们原本打算着,让余熏家出点血,赔偿给一点损失就完了。要是余绡不追究,那余熏也好捞出来,最起码少在里面吃点苦。没想到竟然弄出个故意杀人来了。
至于是不是胡说,没看到那个歪果仁手上还拿着跟沾血的铁管么?唔……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凶器?余熏那小子平时看上去就油头滑脑的,做人也不老实,还以为出去工作了两年人变踏实了,结果连抢劫杀人这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还真是……了不得。
在杰利拿出铁管之后,也就是一些纯粹看热闹的人,还有闲心嘀咕两句。这峰回路转的,简直恨不能抓两把瓜子唠嗑。
至于余熏的父母和来主持公道的叔公,全都傻了。
余梅眼珠子一转,推了推她爸,结果老头也傻愣愣着不知道反应,顿时就自己往前一站,说道:“我们家阿绡也是个傻孩子,吃了那么大的闷亏,险些连命都没了,都只说人一个盗窃罪。阿绡,跟小姑去派出所!”别看她平时说话轻声细气的,这会儿倒是掷地有声。
余梅这样子倒是跟昨天晚上判若两人,但是她是余绡的正经长辈,站出来说这么一句话也在分内,谁都不能说一句她的不是来。倒是余绡的爷爷,这会儿听到孙子差点被人给杀了,还一声不吭的才有点不对劲。
不过同村的都知道他偏心。大儿子是顶梁柱,小儿子是掌心宝,女儿是小棉袄,就剩下个个老二,全家跟后娘养的一样。人有钱的时候可着劲地压榨,人没钱的时候就当没这个儿子。余奶奶还一天到晚跑出去说她这个二儿子一家的坏话,怎么难听怎么说,就没她说不出来的。外人也就是看个热闹,余老二一家夫妻虽然没发什么大财,但是起早贪黑的做事,谁都看在眼里,逢年过节地也是大包小包地拎着东西去送给老人,余绡奶奶这么说话,全都当别人是瞎子。
要是余绡真是个小傻帽,这会儿听余梅说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