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很哀怨叫道:“组长,就让我睡一会儿嘛。”
“清醒了。”
柳下溪看了看挂在床尾的病历:小腿骨折加多处擦伤。
“你昨晚是几点见到薛睛玉的?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的衣物、鞋上有没有血迹?她的表情怎样?”
“接近七点吧。她的神色很糟糕,跟重病的人一样脸色死灰死灰。血迹?应该没有。至少,她跟我离开的时候身上是干净的。老实说女生宿舍我可也不敢久呆,管理女生宿舍的阿姨瞪着牛眼睛,生怕我会在女生宿舍胡来似的。我那敢久呆啊,一进去找到她后马上就把她带出来了。我们凶案组应该调一个女警过来帮忙。”
“她的头发是长发还是短发?是散发还是结了辫子?”
“长发很长,快到腰了。头发是散的有点乱。”
“好好睡一觉吧,快点把伤养好。”柳下溪打了一个手势与范明青离开了这病房。
“怎么样?”范明青迫不及待地问。
“……”柳下溪摇头,想说什么又住了口
范明青以为自己没听到,追问:“什么?”
“我们去见见这位才女吧。”
“被医生们下了禁见令,她精神不稳定,我们现在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不得人心。”范明青苦笑。“她的家人要去市局投诉我们。”
从门上的玻璃小窗望去,只能见到埋在被子里的人形在抖动。
是在哭泣吧。
柳下溪拍拍范明青的肩:“还挺得住么?”
回了他一拳:“再来几个通宵都没问题。”
“去北京第三综合精神病院。还有人手没有?去查一查薛睛玉什么时候回宿舍的,做了些什么,有没有洗澡换衣物。”
“你怀疑她?怎么可能!”六名少男少女中看她的模样是最不可能会杀人的。
“还是要去疯人院啊。”与柳下溪共事一晚的尹落英算是了解他做事的个性,就没指望着今晚能回家睡觉。
去山里有点远。这么冷的天,尹落英能开着范明青四个轮子的警车是高兴的。晚上上山这可以挡风雨的警车要舒服多了。
“我们这是?”范明青摸不着头脑。
“昨天下午这家精神病人有几位病人逃跑了。医院请求民警们协助搜寻病人,让居民关闭门窗避免受到失去控制的病人袭击。可能就是造成案发时那一带没有巡警巡逻的主因。我在猜想陈医生的死与这病人逃脱有没有关系。你们居然不知道这件事!”
范明青苦笑,凶案组到底与居民区的民警巡警不同啊,负的责任不同管辖的方向不同,虽然同是警察,凶案组忙多了。没有八卦人士在中间传言,消息不流通也是正常的。接到报案电话赶到现场……一直忙碌到现在还没喘口气呢。
“我睡一会儿,到了叫我。”他放弃动脑了。
宿舍的安乐气氛又回来了,大家避而不谈黄随云的事。
吃完晚饭见清荷还稳稳坐在床边,等着拿他被子盖的姚风踢了他一脚:“你不回家?”
“表哥今晚肯定不会回家,他工作起来很拼命的。我住这儿。”
姚风眼珠一转把自己硬梆梆的被子挪到他床上:“我跟你挤一个窝儿。”
“姚老六仗着年纪小到处揩油。”陈佳俊鼻子有点塞,好像白天出门感冒了。
“我的亲人只有一个爷爷了,供我读书已经很难很难了。没有父母替我张罗,哪比得你们一群离不开父母的奶娃子。”
“谁是奶娃子?嗯。”丁随显过来搔他痒痒肉。
姚风大呼饶命往清荷背后躲。
闹了一阵,冲淡了不少不愉快的情绪。
少年们到底是憋不住好奇心。
锁上门关了灯也不知谁先开了口:“到底谁是残忍的凶手?”
“又不会在额头上写着:‘凶手’两个字。”
姚风在被窝里推了推清荷:“老四,你觉得呢?”
小小的单人床真的好挤。冷就不会冷了连翻身也不敢,清荷后悔着没有回家睡。不过,他还是高兴的,至少这个人没有把他隔离,知道他的秘密后还愿意亲近他。“大城市连犯罪的手段也高超。”他感慨。乡下的案子比这个单纯呢。
“活动空间大,人口复杂,人心也复杂。”丁随显老气横秋道。
“抓到凶手后,我一定要打他两拳出气。”黄随云恨得咬牙切齿。“不知道小玉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要是平常,没有口德的室友们早拿他开涮了。
现在大家齐齐住口,对他一万个同情。
“把发生的事当成人生历练吧。”陈佳俊说了一句有深度的话。
医生之死-10
转进了山后车颠簸起来,柳下溪放弃了写写画画。
夜是静寂的,路灯的间隔很远。
车孤单地行走着。
雪下得大起来。
目的地到了。
陈旧高大的铁门布满了电网。建筑屋的高塔上的探照灯类似航海的灯塔,清楚地扫射着3米上下那些尖顶的钢筋……从那上面爬不出去吧?这些荆棘般的钢筋把整个建筑物围在里面,看得出上面有狰狞的铁网。
“跟监狱似的。”范明青揉着眼角嘀咕。
“性质相似。听说,关进这里面的疯子都是些含有暴力因子。不少伤害过人的疯子就关在这里面,攻击力在常人之上。进到这里面基本上就不会期望他的疯病能好转。”尹落英上前去按铁门上的电铃。
不一会,一楼有灯光亮了。
过了十几分钟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