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缺勇气对不?在意着什么?是柳大哥的身世还是他有一位过世了的男友?邹清荷把自己关在静室里翻转大脑寻找心中的答案。
是对未知领域的迷茫与不安吧。自己与柳大哥会走到那一步?考上大学的自己或者考不上大学的自己将以何种身份呆在柳大哥的身边?邹清荷是善于思考的人,有着举一反三的学习技巧。
鱼与熊掌。正常的适合亲人、社会规范的人生与柳大哥,这取舍之间真正细想起来鱼未曾得熊掌更不曾见啊。
柳大哥并不属于他啊。所以呢,所以呢,这苦恼是愚蠢的吧?!
“断袖分桃”只是他看到的《文心雕龙》里的典故,没有实体认知。
期待的是柳大哥这个人而不是“断袖分桃”这个故事。
没有约过会啦。“吃冰”是动词不带感qíng_sè彩,可是加上“约会”这个名词意义就不一样了。
他毅然地打开了房门。客厅里的躺椅上,姐姐的睡脸拖出了长长的口水。他轻轻地给姐姐盖上了薄毯。
沐浴在夏日的夕阳下,皮肤染上了尘。
满身暑气消融在冰屋的清凉里。还早,冰屋没有客人。看着高大的柳下溪端着小巧的碟盘,笑吟吟朝他走来,感动总是瞬间产生。
“我现在不会回北京。”柳大哥打开话匣子。
“……不是说…那位…林小洛的忌日到了么?”稍稍慢了半拍,还是在意那个名字的。有人说:“死去的人总是生根在活着的人心里。”
“林小洛他是在执行任务中保护了胡光荣被人枪杀的,当时并没有死,子弹卡在脑袋里了。取出来后就没有醒来过,一直躺了三个月才被他家人放弃。他用自己的命换了心爱人的性命,这是他的选择。详细经过我并不知道,在事情发生之前的一个月,我们已经和平分手了。分手之后,他与胡光荣调回了北京,我跟季佳还在做乡警实习。你觉得我无情么?”
邹清荷摇摇头,他回答不出。他的经验也浅薄的,他的初恋只是单恋罢,可也是有生生手绞着心脏般的痛。被双重背叛了的柳大哥应该是经受了“车过腹痛”。
柳下溪抓住邹清荷放在膝上的左手:“清荷,你知道么?人生是由时间均匀地铺砌而成,就如铁轨等距离地存在着,一直延伸到目的地。我是由过去走向现在的。逝去的时间我没有法子更改。你能理解么?”
那是只温热的手。
邹清荷心也一热,有句话脱口而出:“我陪你去趟北京吧。”
这并不是柳下溪想要的话,他一时间有点拐不过弯来。北京肯定是要回去的,前提是邹清荷被北京的学校录取。
为了营造浪漫的气氛,生性并不浪漫的柳下溪计划着两人chū_yè之前的节目:第一站吃冰;第二站饭馆里吃好吃的饭菜;第三站看场电影。然后回家借着势把邹清荷吃干摸净,确定既定事实……。
“柳大哥…你…你四叔父拘禁…后来怎么样了?”邹清荷为了叉开目前两人之间浓烈的暧昧情素,找回了未完的故事。
真是大煞风景的少年啊。柳下溪莞尔,果然不能对他用心眼哟。
记忆的铁轨-05
没有四叔在后面撑腰的军营,柳下溪是寸步难行。
编外人员的他虽然没有被驱逐出营地,但被勒令不得随意移动。他间接地被软禁在最先居住的那间宿舍里了。
只靠江源偷偷溜过来传递消息:被拘禁的不仅仅是叔父一人,包括叔父的心腹,以及几位营、连级骨干……平时跟死者有过节的人都被一视同仁地单独拘禁了。
这是重大的恶性事件!死者是中校军衔……“开始侦讯了么?”柳下溪拍了拍江源僵硬的肩膀。
江源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呢。”
“有没有传你问话?”柳下溪打量着这并不机警的勤务兵,现在只有倚靠看上去一点也不可靠的他。
“没有。”江源摇摇头。
“死者的死亡原因与时间有没有打听出来?”
“消息封锁了。”
“任伯伯人在那里?”柳下溪口里的任叔叔是本独立团的团长任飞翱。
“团长下令的。”江源忿忿。柳下溪知道四叔与团长派系不同,平日关系表面化。任飞翱的个性是沉稳内敛的,比起没有经受挫折一帆风顺的柳苍云更得士兵们的拥戴。他是从普通士兵立下无数功勋才升到这个位置的。柳苍云则是军官学校的士官又有背景支持,多少不受他节制。
任飞翱在小事上从来就不干涉这些有着各自来头的军官们,反而被气势盛人的下属给压制了。
在这和平年代……向心力与凝聚力明显有些松懈。当兵已经不算义务或者可以说对军官们来讲是职业的一种。我国是政治领军是党领导军队,改革开放的春风已经吹了十多年……团长已经快六十岁的人了,在新科技新理念的治军口号下明显力不从心。
军营里的政治斗争从来就不比起党内地方商业这些场合逊色。
铁的纪律只能让人表面的驯服,内心激荡着的血液也有浓稠与稀薄之分……事件被发现任飞翱难得地果断起来,下令全面封锁,把可能涉案的人物不分官阶地隔离起来。
但能瞒得了多久?
任飞翱的隐忍并不是本性…也曾有过鲜衣怒马任性妄为的年华…英雄老迈、美人迟暮。
越来越多上面关照的下属到来,他更加有心无力了。
他的独立小王国,进入了诸侯分割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