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在长沙见上一面,把事情摊开来说。但老大不同意。我们是一个帮派,需要钱养活帮众。老大已经不管帮务很长时间,手下的兄弟在闹墙角,老大也需要兄弟帮她查弟弟的事。这段日子穷得开不了锅,加上警方一直在严打,我们这无本生意也不好做啊。老大好不容易接到了委托,刚好是在同一列火车上。就是盗取军方的密码箱。事先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军方的。我们上这列火车原本是跟踪张大壮。他的女儿要换肾已经跟底下人体器官买卖组织联络过了。想由着他来找线索…根据我们的线报,他已经跟对方连上线了……”
“等等,他不是什么接头人?”柳下溪邹眉,这小子扯谎也是看不出的,很善于演戏啊。
“当然不是。”银环蛇笑得有点假。“我只不过想让你去查他,顺便查出黑市底下器官买卖真相而已。”补充了一句:“替老大的弟弟报仇。”
“那谁是接头人?”
银环蛇眼神一暗:“案子是老大接的,只有老大知道。老大已经失踪了。”
“哦?”得帮他找到他老大才能知道谁是委托人谁是接头人么?“她怎么失踪的?”
“事情还是从那天火车上说起,你与季佳先后下了火车,他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说清楚请你帮忙的事。老大也有点慌,她很看重自己的弟弟。帮里那群没良心的兔崽子在多事之秋的时候闹内哄,相信那条没有经过证实的信息——警方放出来的有大量毒品在火车上。他们眼红啊。指望着天上掉馅饼的美事。被警察一网打尽我也没有什么好伤心的。这叫活该!不听我的话。”口气充满无可奈何的埋怨。
“后来,在郑州老大也下了车,跟在你小情人后面重新上了第二班。我也上了。发觉你跟张大壮都在火车上。线索还没断呢。心里高兴着。谁知道,张大壮感觉到什么或者有人警告了什么,他中途逃开了。老大独自来天津在医院处埋伏张大壮,等了三天也没等到人。我去季佳与军方下车的地方,一直没查到他们的下落。后来回北京四处托老乡熟人找你。却发觉有几拨人在暗中监视你。昨天撞车的事你还记得吧?那是我在北京认识的一位小老乡,本来让他接近你的。后来发现,有人在查他。只要靠近你身边的人都要受到严密调查。你惹了什么事?”
柳下溪叹气:“还不是你们盗取军方密码箱的事件,军方怀疑我是间谍,泄漏了国家机密。”
“噗嗤”银环蛇笑了。“真是倒霉啦,喝凉水闹肚子痛!火车上警方抓捕我们的时候,我不想牵连季佳故意抓了你小情人为人质呢。戏是白做了。”
柳下溪恨得牙痒痒,这人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现在反而拿这事卖人情!“伤得很重!”他冷着脸道。
“他身体有这么弱?别介啦。你让他出的血都多过那点小伤口。何况他那小伤口也是自找的。不动,刀子才不会划破他的脖子。”
这小子果然讨厌,而且是同类。是一位1号的gay。难怪一眼可以看得出他与邹清荷的关系。
“好了,好了。闲话少说。我来天津找老大,约好的地点根本找不到她。发出秘密信号她也没出现。平空就消息了。
“失踪几天了?”
“三天。”有可能什么事也发生了。
“你说张大壮死了。你亲眼看到了么?”柳下溪有向北京的警方打听过,这些天并没有发现无名尸体。
银环蛇有带一个大的挎包。“这是我从警方偷来的。离石家庄百里外的祺庄附近的高粱地里发现了具中年男尸。”从挎包里拿出几张彩色照片……男尸的确是张大壮的……一刀封喉。连血都极少,这是真正的用刀高手。“凶器是一把匕首。就在尸体旁边。”其中有一张相片就是作为凶器的一把匕首。军用匕首,没有在皮套里。刀锋上明显看得出刻了字。
柳下溪眼皮直跳。
那把匕首他是认得的,是他在火车上送给了邹清荷防身用的。
清荷在郑州火车站的厕所里换衣服里弄丢的。
这种军用匕首同款的非常多,柳下溪的是刻有字的:“桃李不言,下自成蹊”是爷爷在他五岁里送给他的,期望他如同汉代名将李广一样。本来柳下溪的名字应该是柳下蹊,上户口的时候,户警不认识“蹊”字。自作主张改成了“溪”字。
那把匕首!居然在凶案现场……而且还成了凶器。
“你信任自己的老大么?”
“当然是信的,不原谁甘心让女人骑在头上?老大很历害的!”
“张大壮被杀,表明你们查的事情是正确的。他被人灭口了。你们到底查到了些什么?”
“有张大壮个人资料。他还本是开了家瓷器生产的小厂。女儿生病后老婆跑路丢下父女俩不管。他把厂子变卖四处求医。来天津是有医生介绍他来的。”
“为什么是天津?”
“这点我知道些。天津某处在日本侵华的时候,日本人曾经用中国人进行过无数次器官移植实验的地下医学实验室。老大在找这个地方。这是催眠老大弟弟大脑里得出的信息。那孩子是活活地吓傻的。”
“你老大失踪也有可能发现了这个实验室……”柳下溪沉默下来。银环蛇小心地观察着他的表情,那样子就如条毒蛇在侍机攻击对手……
“跟警方合作吧。”柳下溪再次抬起头来,天色已暗。
银环蛇一怔。他想不到柳下溪得出这个结论,他骨子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