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
唐肖回头睨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你除了四肢健全和一张还凑合能看的脸之外还有什么的质疑。
到了楼底下,宁愿忽然缓过神来:“慢着,你怎么知道我下的什么电影?你硬盘里是不是也有?”
唐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他,月光照得人影扑朔迷离:“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宁愿的论文失而复得,立马又神气活现,周末熬两个通宵把终稿交了,然后睡个天昏地暗,早把当初跟唐肖这感激涕零的承诺给忘得一干二净。唐医生本来就没指望这小子,宁愿要是能对他有情有义,他们俩打小也不会是这样的关系。可真要说明白到底是种什么样的关系,唐肖三言两语又说不上来。
先质问他的是张继,时间一长,事情就瞒不住,张警官有一回晚上下了班过来,想跟唐肖这蹭个夜宵,也没提前打个招呼,谁想唐医生那天临时调了班,张继摁了半天门铃没人应,刚准备走人,电梯门开了,宁愿带着一盒飘香四溢的烤串出来了。张继当时觉得巧了,这小子也来找唐肖,可再一看宁愿手里的钥匙,思绪翻江倒海,再把前前后后那些个疑点串起来,什么都明白了。
唐肖一下手术台,张继就给他挂了电话,还边啃着宁愿招待他的烤羊肉串,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儿,什么时候同居的?他这么洁身自好又挑剔一人,本来就不好相处,更别说同在一个屋檐下,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唐肖只反问了一句,你说谁是兔子便断了线。倒是后来宁愿自己多嘴向张警官坦白了,他就是暂住在这儿的,等毕了业正式工作了就搬出去。这话是当着唐肖的面说的,当时唐肖正载着他们俩一块儿去游泳馆,宁愿话音未落,一个急刹车,脑袋刚好撞了一下,磕得还不轻。
跳进池子唐肖就管不住那张嘴了,张继游了会儿上岸休息,宁愿追着唐肖又游了半程,实在跟不上他那速度也认输投降了,跟张继随意聊了会儿,一说起唐肖那点事儿张警官就笑,没太多意料之外,可从这小子嘴里说出来却像是恐怖片突然变成了喜剧片。张继拿不准他的路线,只能以一个人过来人的身份好心相劝,中心思想大致便是像唐肖这样的异类,内心早就修炼得百毒不侵、寸草不生。在沙漠里找水本就是走投无路,还是不要越陷越深。
“他就这德性,刀子嘴豆腐心,不用往心里去。”宁愿不知道是真的一知半解,还是故意这么说,“这家伙对我挺好的。不然就我闯的那些大大小小的祸,早就被他扫地出门了。”
张继微微皱了皱眉,不知从哪儿闻出些腥味儿来,突然勾住这小子的脖子悄悄地问:“你说唐肖是不是对你别有用心?”
宁愿愣了一下,正喝着水呢,回头看张继那如饥似渴的眼神又特别认真,憋得一句话说不上来。张继接着又说,你别不信,不信咱们试试?
十一、
转眼是端午节,刚好是周末,唐肖他妈特地嘱咐晚上要请宁愿一块儿回家里吃饭。唐肖还没传达旨意,这小子倒是挺不客气,早就准备好了要蹭这顿饭。前两天唐肖就看到他买了个新平板电脑,坐在客厅里捣鼓个不停。唐肖随口问了句,卖肾了?宁愿振振有词,说是信用卡买的,这个月业绩不错,等月底发了实习工资绰绰有余。
唐肖任他嘚瑟,也没半点景上添花的意思,唐医生只知道这小子是在卖楼,先从一线做起了解行业,将来再根据能力和具体况安排到合适的岗位,照宁愿这春风得意的架势,就像是前途光明得毫无悬念。唐肖倒是无所谓,只要不是卖身和卖肾,其余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
宁愿折腾完,用个包装盒把平板电脑包得有模有样,说,送你爸的,我还下了个下象棋的app,往后他在家里也不用闲着了。唐肖没想到这小子还有这一手,活生生把自己的戏份给抢了,宁愿似乎也看出他的顾虑,还特别宽慰他,没事儿,你送我送还不都一样。唐医生瞥了他一眼,这话说得还真像是一家人似的。
等到了周五晚上,唐肖才算再一次领教,这小子的话当台词儿,听过就罢了,不必认真。到了饭点,唐肖把车刚开出停车场,宁愿来了电话,说临时有点事,还让他们先吃饭不用等他。唐肖一个人到了家里他妈就问了,听唐肖说是工作上的应酬,还直夸宁愿这孩子有事业心。
到了十点这小子还没出现,临走前,他妈还不忘让唐肖捎一袋粽子带宁愿尝尝自己的手艺。正好张继那家伙夜里值勤叫嚣着有家不能回,唐肖顺道也给他带两个,刚到警局门口子这小子说已经巡逻到了东街。唐肖再开过去,那边是酒吧街,有时候人多又杂,喝多了就闹事儿,到的时候张警官刚处理完一桩打人事件,刚准备找个地方喝口水歇一下,唐肖无意间在对面酒吧门口瞥见个人影,当时还以为是自己一瞬间幻觉,再细看了一眼那肆无忌惮的笑脸便确信无误。唐肖回头,权当没看见,本来,这小子晚上在哪儿,跟谁应酬与他毫无干系,可偏偏被张继给惦记了,指着那小子招呼他:“嘿,那不是你家那小房客么?等等,跟他在一块儿那人怎么那么像前阵子追你那二世祖?不对,那还真是冯煜!”
唐肖没吭声,直接甩了车门把张继给赶上了车。
“这儿乌烟瘴气,换个地方吃你的粽子。”唐肖这么说着就猛地掉头,结果跟一辆出租车差点碰上,那司机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