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柳长青眼疾手快的把柳茂拉到一边,板凳砸在他后面的窗户上,玻璃稀里哗啦地碎了一地。
柳长青放开了柳茂,过来冲着又拎起一个当凳子用的榆木树疙瘩正准备砸过去的柳侠就是一脚,柳侠一下被踹出好几米,榆木疙瘩也滚出去老远,柳侠蜷曲着身体躺倒在地上。
柳凌、柳海和孙嫦娥大叫着跑了过去,可他们还没跑到跟前,柳侠已经一骨碌爬了起来,抓起身边一个板凳,看也不看柳长青,冲着还在叫骂的柳茂又扑过去了。
柳川已经把猫儿递给了秀梅,他跑过去把疯了一样的柳侠给箍在怀里:“幺儿,幺儿,小侠,好了,好了,孩儿,你看你给咱二哥砸成啥了,他疯了孩儿,咱别理他了……孩儿,幺儿,你过去看看,猫儿没事了……”
柳侠又踢又蹬,冲着柳茂破口大骂:“柳茂你个孬孙兔孙狗杂种,你敢打猫儿,看我不活剥了你,你个不要脸没骨气哩王八蛋,你不就是想再找个媳妇,嫌猫儿是拖油瓶吗?你个孬种,杂碎,王八蛋,你敢再招猫儿一下,我不弄死你我就不姓柳……”
“他就是个丧门星……”柳茂被按拉到了堂屋窑里还在声嘶力竭的骂。
被柳川箍得动弹不了的柳侠睚呲欲裂:“去您妈了个逼,你才是丧门星,软蛋,孬种,王八蛋,想要媳妇连自己孩儿都不要哩杂碎王八蛋……”
柳侠被柳川和柳魁挟持着抬进了窑洞,柳魁和玉芝女婿王二峰把瘫倒在地的柳茂弄到架子车上,去张家堡的大队卫生所去看病,柳侠用板凳砸了柳茂好几下,他头上一个大包,两个大口子,血流的到处都是。
孙嫦娥抱着猫儿进来,正和大哥、三哥踢腿瞪眼闹的脸红脖子粗的柳侠这才停下,躺在炕上喘气。
孙嫦娥给柳魁使了个眼色,过去把猫儿放在柳侠怀里,看到他一身的土,裤裆处都是泥,又把猫儿抱起来,温声道:“猫儿又尿你身上了?”
柳侠马上一咕噜坐起来,谁也不理,一把把自己下面tuō_guāng溜,坐进被窝儿里以后才一脸蛮横地大叫:“我专门叫孩儿尿哩,我就待见猫儿尿,一会儿烤烤,明儿照样穿。”
猫儿的小棉裤是开档的,小jj尿的还挺高,全都浇在了柳侠的裤裆上,他自己的小棉裤就裤腿湿了一点点,刚才的一番混战对他的影响已经过去了,他这会儿正睁着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柳侠,嘴里不停的吐着泡泡。
柳侠把猫儿下巴上的口水擦干净,坐在被窝儿里,用被子把自己裹到胸口部位,猫儿也给裹进来了,只在柳侠胸前露出一个小脑袋。
柳川坐在炕沿上,看着自己最小的弟弟,无奈地摸摸他的头:“幺儿啊,要是将没人拦着,你打算给咱二哥打死啊?”
一提到柳茂,柳侠刚刚宁静的眼神又浮上了戾气:“今儿这还是轻哩咧,他要是以后再敢来招猫儿一下,再说猫儿是丧门星一回,我拿刀劈了他。”
柳长青气的手直抖:“你长本事了哦,你会打自个儿家哩人了,是不是?”
柳侠豁出去了,瞪着眼毫不示弱的和柳长青对峙:“猫儿不是咱家哩人?猫儿还是柳茂他孩儿哩,他却想给猫儿摔死,你咋不去说他咧?”
柳长青举着巴掌就要过来打人,柳川急忙站起来拦着:“伯,你别生幺儿哩气,今儿这事的确是俺二哥不对。”
外面进来一大群,秀梅,柳玉芝,柳凌,柳钰,柳海和俩小的,柳凌、柳钰也过来拉着柳长青:“伯,您不能打幺儿,今儿俺二哥真是疯了,俺几个都挡不住他,要不是幺儿过来,他就真把猫儿摔死了。”
柳川趁机把柳长青摁坐在炕沿上,柳玉芝端了一碗水过来:“大伯,您别生气了,咱都看见了,今儿真是老二他犯浑咧,不能怨幺儿。”
柳长青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小茂再犯浑,那也是他二哥,这小兔崽子也不能那样下死手砸他。”
柳侠不服气,拧着脖子说:“凭啥不能?他都想给猫儿摔死咧,我就不能砸他两下?”
柳长青刚刚下去的火又被拱了上来,站起来指着柳侠:“你还犟,看我今儿不打死你。”
柳川拼命的抱住他,孙嫦娥吆喝柳侠:“作死呢你,敢跟您伯犟嘴,还不赶紧认错。”
柳侠愤愤地对着柳长青瞪了一会儿,然后“哼”地一声把脸扭到了一边。
柳家的炕都是盘在窗户下面的,亮堂,女人做针线活,男人商量个事都方便,省煤油。
此时午后的阳光正好,暖暖地照着柳侠的身上,柳侠拧着脖子,一副死犟到底的模样,手却在轻轻拍着怀里的猫儿。
柳长青瞪着小儿子看了好一会儿,终于泄气的坐在炕上不动了。
今儿柳茂闹成这样,是心里憋着一口气,又不敢对着他和孙嫦娥发作,所以就迁怒到了猫儿身上,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错,当个男人却撑不起家,连给兄弟媳妇和侄媳妇做“五七”的钱也拿不出来。
柳长青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猫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对柳侠说:“这几天您妈跟您大嫂他们都忙,你看猫儿哩时候仔细点,别老叫她们给你拆洗棉裤,她俩哩手都冻肿了。”
柳侠扭过头,眨巴了两下眼,他从来没见过柳长青这样低沉无奈的样子,心里一下慌了,嗫嚅着说:“伯,我,我不是故意打俺二哥咧,他非要给猫儿往沟里摔,我真没法儿了。
伯,妈,三哥,俺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