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想到袁泰祥会选择偷渡,并且劫持了舒清风,看来他高估袁泰祥在整个关系网里的地位,那些人不需要他了,便舍弃他,把他踹得远远的,以免连累到他们,所以,他也不需要这个弃子了,因为敢对他的家人动手,犯了他的大忌。
「犯下的过错我会弥补,」他安慰萧鹞,用极冷静的语调,「我保证把清风完好无损的还给你,如果袁泰祥敢伤害他,我让袁家一家来陪葬。」
萧鹞脊背泛起冷意,不知是车里空调开得太足,还是舒清扬的话带给他的寒冷,都让他充分感觉到寒冷后隐藏的杀机,无意中眼神掠过车里华丽的摆设,后视镜边缘上刻着一圈银色骷髅头,骷髅眼睛由红钻点缀,随着路灯闪过,不断泛出怪异的殷红,异样明亮的颜色,证明红钻不是赝品,前方搁板上还随手扔了两把蝴蝶刀,再往下看,车门一侧镌刻了一些图像,图像怪异,萧鹞走南闯北,有些见识,觉得很像东亚某些部落的图腾。
以前航海途中,因为某个偶然的机会,有个蒙古学者跟萧鹞聊过这类文化,还给他看了一些有关杀戮和诅咒的图腾照片,当时他只是当风土轶事随便看的,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再次看到这些图腾,很普通的墨字勾画,重迭在一起,映入他眼中,就变成了杀人的预兆。
萧鹞的拳头下意识的握紧,这才发现后视镜上的骷髅也是由相同图案雕镂而成,只是因为红钻太亮眼了,让人忽略了内里掩藏的恐怖,他紧紧盯住那些似乎比黑暗还要暗的图腾颜色,想知道身为舒家的长子,警界精英的舒清扬,他怎么会跟蒙古部落早已失传的图腾联系到一起。
「你好像对这些图画很感兴趣?」身边传来舒清扬好奇的询问,像是惊讶于他在看到图像后的反应。
萧鹞回过神,微微犹豫了一下,说:「我以前听人讲过这些图腾,它的祭祀会给人带来死亡和不祥,你……怎么会在车里装饰这些?」
「原来是这种意思。」舒清扬听了他的话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快,脸上露出释然的微笑,又重复了一遍:「原来是这个意思啊,这是别人弄的,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感觉不赖。」
萧鹞瞅了舒清扬一眼,很想说----舒哥哥,你是警察,不是死神,不要在听到死亡和不祥后,笑得这么愉快好不好?
「是你的朋友?」
好奇心促使下,萧鹞忍不住问,毕竟图腾早已失传很久,他很想知道舒清扬的朋友是不是古老部落的遗族,才会拥有这些文化。
舒清扬眉头不显眼的皱起,眼中流露出悻悻的颜色,沉默了一下,说:「他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事,」打断萧鹞尴尬的解释,舒清扬转头,冲他笑笑说:「他不是我朋友,死与不死跟我无关。」
车已驶入郊区,街灯较少,舒清扬转头时,萧鹞只能隐约看到他的表情,舒清扬神情冷淡,像真在说一个毫无关系的旁人,但在经过一个十字路口时,旁边广告板光芒射进车里,萧鹞突然发现他嘴角其实是翘起的,勾勒出愉快的笑,像是非常开心于对方的死亡。
诡异的感觉窜入萧鹞的大脑,脊背上渗满冷汗,他有点明白上车前舒清扬对自己的警告了,他跟死亡同行,坐这辆车,真的要有面对一切的觉悟。
「舒先生,我觉得……」话说到一半,萧鹞感觉喉咙有些干,他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提建议:「你还是把这些图符抹去比较好,它们真的不吉利。」
「你在说笑吗?」舒清扬一愣,萧鹞以为他会恼怒自己的唐突,谁知下一刻他大笑起来,「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是国际航船的最高指挥者,居然也信这些无稽之谈?」
「就因为我去过很多国家,听过各种传说,所以更觉得有许多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你信命?」
「是的,」萧鹞坦言:「否则我怎么会跟清风成为情侣?」
「那反过来,如果算命先生说你们命理不合,强行在一起会有人遭受伤害,你会因此跟我弟弟分开吗?」
萧鹞一愣,立刻说:「当然不会!」
「所以,你不是信命,你只是相信对你有利的东西。」舒清扬握着方向盘,左手在旁边摸了摸,找到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着,深吸了一口,又说:「我也是,我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东西。」
舒清扬抽的是粗雪茄,萧鹞皱皱眉,觉得这类烟跟舒清扬的形象很不搭,他即使抽烟,抽的也该是那种薄荷味的男士香烟。
舒清扬似乎也感觉到了这种违和,抽了两口就掐灭了,手指轻弹,把烟蒂弹进了后面的垃圾桶里,顺便扫了萧鹞一眼,紧绷着的身躯毫无遗漏地透出了男人的紧张,他问:「你在害怕?」
萧鹞沉默了一下,老实回答:「如果我说其实我怕的是你的话,你会笑我吗?」
「这是今年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舒清扬很捧场地笑了,「我是警察,通常怕我的只有罪犯。」
「可是你身上有着警察以外的气势,」或许聊天让萧鹞渐渐熟悉了舒清扬的气场,他一路上紧绷的神经慢慢松缓下来,问:「你杀过人吧?」
舒清扬没回答,但从他刚毅冷厉的侧脸轮廓可以看出,答案是肯定的,过了一会儿,他说:「其实我不该把你拉进是非中来,你是普通人,在家里等本来就无可厚非,不过看到你坚持要跟来,我却很高兴,我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