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可真是恰逢其会!”他看着两人的眼中俱是期望与欣慰。
旁人听见“南谢北顾”四字,也反应过来,抚琴的青衣少年是为濮阳顾氏九公子,那么那水色衣衫的少年,便是江南谢氏七公子了。没想到此次文会,两人俱出现在此。
两人均是少时成名,顾明珩一琴一画,已是卓绝难以逾越,而谢昀泓一手书法,令无数大家叹为观止。他二人出生门阀世家,形质高华,品性才华难出其右。是为有了“南谢北顾”之称。
“好了好了,不要再惺惺相惜的模样了,陪着老夫走走吧,身子骨都老朽了。”郑儒远对着两人说道,接着便往林间走去。
而直到曲水流觞文会结束,再无一人登临琴台,掠动琴弦。
那里坐着一个青衣的影子,已是无人可去逾越。
“昀泓……”
“明珩……”两人同时开口,却在听到对方的声音时同时住口,最后相视一笑。
“你们两人啊,真是应该早早认识的。”郑儒远看着他二人的模样笑道。这时,一直候在不远处的阿羽突然快步走了过来。
他看了一眼谢昀泓,见顾明珩点了头才焦急地说道,“阿徵找人来报,说殿下陷入了昏迷!”
☆、第十四章
顾明珩带着阿羽匆忙赶回东宫的时候,便看见皇上的明黄仪仗和凤辇都停在门口。心下一沉,竟然都已经惊动御驾了吗?
跨过寝殿的门口,顾明珩对着坐在殿中的帝后二人直接跪了下去,“父皇母后金安,儿臣请罪。此为儿臣的失职,没有照顾好殿下。”
竹青色的衣衫落在地上,沾染了尘灰。他将头埋得很低,旁人看不清他的神情,脊背却是挺直,有如劲竹不折。
不管是不是他的过失,太子出了这样的事情,如今更是昏迷在床上,身为太子妃的他都脱不了干系。因此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失职。
他的话音落了,很久都没有声音。纹丝不动地跪在那里,也没有辩解,像泥塑的雕塑一般。
“陛下,让明珩先起来吧,他也奔波了半日……”良久,殿中响起了皇后温声劝解的声音。顾明珩被黑发遮掩着的眉眼中泛出一瞬而逝的嘲讽,奔波半日?
果然就听见皇帝一声冷哼,“就先跪着吧,既然自己一个人能出去大半日,也不在意多跪这一会儿了。”说完拂袖起身朝里走去。里间施了针的陆承宁正躺在床上,一旁众太医正在商议病情。
帝后二人都离开后,顾明珩心下松了口气,只是罚跪,看来阿宁并没有大碍。不过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自己都还没有被罚跪过,这也算是新鲜的体验吗?
还真要感谢皇后的“劝解”。
约过了三炷香的时间,地板上的寒意透过轻薄的衣料浸到骨头的缝隙中,顾明珩觉得膝盖已经快失去知觉了。
这时,视线中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宫靴,之后便听到皇上身边的大总管姜余的声音,他的声音压得有些低,“陛下传您进去,殿下昏迷着一直念叨着您。”
顾明珩的身形凝滞了一下,之后才缓缓站了起来,对着姜余温和地笑了笑,神色与之前相比未变分毫,随后脚步缓慢地进了寝殿。
姜余看着顾明珩微微有些不自然的脚步,心中叹息这顾家公子真是好韧性,被当众责罚了也还能保持此般的心态。想着也跟着进去了。
寝殿里燃着香,顾明珩垂下眼掩去眼中的异色,恭敬地朝着帝后行礼。面上没有怨愤,亦没有欣喜,无波无谰的模样。
“你过去陪着太子吧。”皇后淡淡地吩咐道,接着语气变得严厉起来,“顾明珩,你要记住,不管你在嫁入东宫之前是如何身份与模样,你都要清楚地知道你如今的位置,你是太子妃,不再是顾家的公子。你应该做的,是将太子放在第一位!这样的错犯一次就够了,若是再有下次,就别怪本宫狠下心责罚。”
说着语气缓下来,“去吧,太子昏迷时候也还念着你,别辜负了太子对你的一片心。”说完坐了下来,头上戴着的累丝嵌宝银凤步摇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顾明珩举止恭敬地应了声“是”,缓步走到太子的床边站定,默默地看着陆承宁。他的嘴唇微微动着,看口型像是在唤着“阿珩”,此时的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神色平静,只是手上和面上都扎着银针。一边的太医们见顾明珩过来,沉默地行了礼。
约过了一个时辰,太医已经将银针撤了,帝后二人见陆承宁还没有清醒,嘱咐了太医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殿内的人离开之后,顾明珩的身形慢慢放松下来,他先去将寝殿内燃着的香炉全部熄灭,又打开窗透气,最后略为疲惫地靠在床边,捏了捏眉心,满眼担忧地看着沉睡中的陆承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徵。”过了许久,顾明珩才喊道。候在门口的阿徵听见他的声音,脚步无声地进了殿来,沉默地站在一旁。
“怎么回事?”顾明珩的语气很平淡,视线没有离开过床上躺着的陆承宁。
“公子走后一个时辰,殿下便起身了。奴在为殿下着衣时,殿下说‘阿珩不在’,起初奴没有注意。之后在用午饭的时候,殿下说了同样的话,奴便解释公子出宫去了,申时回宫,殿下此后便没有再说话。”
“午后殿下在花园中休息,奴去帮殿下摘一朵花。此时吴嬷嬷端了茶点奉给殿下,劝殿下进一些。殿下没有吃。吴嬷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