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草地。
冬日已过,春才初来,雪融为水流,滋养着郁郁青青的满眼青葱。
“这是哪里?”金少言愣愣地望着眼前无边无际的草原,牛羊肆意地在啃食新鲜的青草,草里的虫儿像是受了惊吓,惊起在半空,四散开去,像是春节绽放的烟火。
围着湖边清洗衣服的少女们聊着家中阿哥俏皮的情话,溅起的水花沾湿她们乌黑的秀发,冰凉的湖水也呵护着她们的素手,像是个多情的男子,说着无声的情话。
哗哗。
水流声忽然变大,少女们嗤笑着站起身来,有人像是看到了他,朝他招手。
“达日图,你还愣在那里干嘛?快些将牛羊牵回来,待会儿要下大雨啦。”
金少言又是一惊,他抬头去看天,发现天色昏暗,风卷云残,似有一场大雨即将降下,他茫然站在原地,几名少女收了衣物,挎着一个盆,走到他身边:“达日图你发什么愣呢?再不快点,待会儿淋湿感冒了我可不让你上床。”
“上床?”他不由得去看说话的少女,却是吓了一跳。
“慕容冰?”
第41章:心魔
编着大辫子的慕容冰全然不像平日里那般泼辣,她望着金少言发呆的面容,噗嗤一声笑道:“好啦相公,我怎会不让你上床呢,快些去将牛羊牵回来吧。”
“相公?”金少言细细咀嚼,不由得越发迷茫。
“你我昨日才成亲的,家族里的阿爸阿妈都作证呢。”
原是新婚燕尔,无怪她望着男子的眼神充满了热恋少女时的爱恋。
金少言只好去牵牛羊,他以为这一切不过是假象,迷迷蒙蒙去扯仍要吃草的牛,谁想大牛力气极大,用力甩头,将金少言拉倒在地,金少言吃痛,心里一惊:“这不是梦?”
疼痛的手臂上青了一块,慕容冰急忙赶过来一脸的关心:“相公没事吧?”
“他有没有事,不用你来操心。”一个男人的声音,很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慕容冰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发起了抖,但金少言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精神一震。
他扭头去看,却见萧玉山背负长剑,立在两人身后,衣抉飘飘,脸上淡漠如水,却又像是天上谪仙,不染尘埃,不理世俗。
但他却不得不理世俗。
只因世俗之中,有他最爱的人。
慕容冰一把拦在金少言身前,恨声道:“萧大侠,我与达日图已结为夫妻,你已没了希望,怎还在此停留不肯离去?”
“萧大侠?昨日之前你还唤我萧大哥,莫非抢了我的人,便也要弃了我吗?”萧玉山望着金少言淡淡地说:“少言他是我此生唯一所爱,你们成不成亲,我都要将他带走。”
慕容冰明知自己不是萧玉山的对手,却不后退一步,她龇着牙,瞪着他:“若我不让呢?”
“你死。”萧玉山仿佛有些感慨:“自从来了这草原,我已许久没有杀人。”
“我死也不让你将他带走。”慕容冰哭着抱住金少言的臂膀,反身将他带着往草原的东北方向跑。
身后的萧玉山只是望着他们跑,并不急着追赶。
他目光如炬,身后的长剑争鸣不断,似要迫不及待出鞘,一饮人类鲜血。
金少言糊里糊涂跟着慕容冰在跑,他想跟萧玉山说话都来不及,两人不知跑了多久,正要喘气,萧玉山的声音夹杂一丝叹息:“还跑吗?”
慕容冰面色大变,惊恐地又将金少言护在身后。
“我说过的,少言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他抽出了自己的长剑,三尺一寸长,剑刃如秋水,愁淡又锋芒。
“若是谁抢走了他,谁就会死。”
慕容冰哭着、恐惧着摇头,她死也不会让萧玉山抢走相公的。
所以她死了。
萧玉山的剑刺入她身体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来得及去看金少言一眼,便瞪着眼睛,死了。
“她死了。”萧玉山的语气冰凉,却不及金少言的眼神可怕。
金少言猛冲过来,一巴掌打在萧玉山的脸上:“山哥你怎会是如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被他打了一巴掌,萧玉山不怒反笑:“魔头?她将从中原骗到这里,我苦苦寻了你三月才知道你在此处,日夜兼程赶来,却仍是晚了一步,你们已成亲,结为夫妻。”
他笑得癫狂,秋水长剑上还有慕容冰未干的血。
血落在草地上,被风吹散在空中。
地上的她已渐渐冰凉,瞳孔仍是睁得极大。
死不瞑目,死不瞑目啊!
金少言一把揪起萧玉山的衣服:“山哥,你我同为兄弟,同甘共苦,你怎会对我有儿女之情?你我义结金兰之时,你说今生今世做我大哥,百般疼爱于我,处处都要护我周全,你难道忘了吗?”
萧玉山一把推开他的手,惨笑:“这份兄弟情谊,便是爱呀。”
他忽然又笑了起来,一绽成夺人心魄的俊朗:“曾经那些层理不清的思绪,那如烟似海的情感都在如今汇成了一种我自己也控制不住的冲动。”
他扬起自己的脸来,盯着金少言温醇如明月的面颊,浑浊的眸里,闪烁着晶莹的泪,也有一细细小小的悲,但更多的是情:“少言,跟我走吧?”
他抓住金少言浑厚的手,摩挲着手背上突起的青筋。
金少言却岿然不动,他的叹息清冷如雪,明明是淡漠的语气,但听在萧玉山耳里,却成了凌冽的寒风:“山哥,我不能跟你走。”
萧玉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