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绯卿一身血污脓液,臭气薰天地爬上自己的龙床,从自己怀里接过风染,在风染的月白中衣上留下一个又一个污渍,贺月感觉得这过程简直惨不忍睹。倒是风染,对那一身的臭气血污,没有半分嫌弃,对自己重回陆绯卿怀抱也没有半分欣喜,只是淡淡的。
扶着风染坐好,陆绯卿便看见了风染手腕上的红色瘀痕,一惊,一把抓住风染的手,捋起衣袖,那被捆绑勒出来的道道瘀痕,和被鞭子抽打出来的腥红印痕,赫然在目,触目惊心,抓起风染另一手一看,也是一道道的伤痕,陆绯卿心头一阵悲怆和愤怒,心痛得似要滴血一般!他那么小心呵护的师哥,不但被人糟塌,还是被捆起来鞭打蹂躏的!他轻轻叫道:师哥。抬手往风染衣领伸去,想查看风染身上的伤痕,同时低低地问:那狗皇帝怎么你了?
风染艰难地回手攥紧了衣领,垂下眼眸,微弱的呼吸有几分急促:绯卿!别看,别让我难堪风染不在乎在贺月面前受辱难堪,可以在贺月面前保持平淡从容的姿态,只因为他不在乎贺月怎么看待他。但是陆绯卿是他最在乎的人,他在乎陆绯卿的感受,也想在陆绯卿心目中保持美好的形象,更在乎陆绯卿对自己的看法。他不想自己的伤落在陆绯卿眼里而被看轻。
陆绯卿!朕是叫你来治病的!陆绯卿一爬上他的床,从他怀里接过风染,贺月就飞快地逃下了床。他想不通,陆绯卿脏得他都嫌弃,风染为什么可以毫不介意?对陆绯卿的动手动脚,风染非但不以为意,还温容相向。风染对他,和对陆绯卿的态度真是差得天上地下,只把贺月气得又嫉又恨,又怒又忿。
陆绯卿则毫不掩饰地对贺月怒目:你竟然这么伤他!
绯卿,要叫陛下。只要还有希望,风染便不想太得罪贺月,保持尊称还是必要的,风染抢在贺月发火前赶紧顺毛,然后轻轻抓住陆绯卿的手握住:皇上答应,只要你救得了我便饶过你来,帮我练功。
弑君大罪,就算贺月登基大赦天下,陆绯卿也不在被赦之列。风染一直求的只是能够饶过陆绯卿,而非放过,所谓饶过,只是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偷梁换柱保下陆绯卿的命。看在朝中重臣受陆绯卿刺杀案牵连而或贬或死的大臣们的份上,陆绯卿在名义上是必须被处决的,罪在不赦。
陆绯卿也不再多说,赶紧跟风染四掌相抵,展开双修双练功法。他身上的内力并不多,也全靠毒内丹支撑,当他把那一丝微弱的内力传送进风染体内,在风染经络间一运行,又不由咬牙:狗皇帝!明知道师哥没有内力,还用内力伤师哥!
虽然整个寝宫都被陆绯卿薰得很难闻,但贺月并没有离开,忍着难闻之极的腐臭气味,坐在一旁目光灼灼地盯着风染。贺月一边盯着风染,一边暗暗盘算着:怎么样才能把陆绯卿从风染身边撬走,换成自己?
看到风染的脸色有所回复,气息较之前明显平稳增强之后,贺月才松了口气,吩咐道:来人,风公子或这位陆公子不管有任何要求,皆可满足!若是试图逃走贺月森然的语气带着森森寒意:不管是一人逃还是两人逃,两人皆杀!这句话,尽管没有人回答,但寝宫内外,所有人都听得很清楚。
风染的毒伤,来势汹汹,陆绯卿几乎不眠不休地用微弱的内力帮风染驱毒洗髓,风染内力全无,伤势比之在玄武山上走火入魔更重,驱毒复原也更是困难。除了必要的吃喝拉撒睡以外,陆绯卿拼尽了全力,终于在第三天才勉强止住了风染内伤毒伤继续恶化的趋势。也亏得有风染的毒内丹支撑着陆绯卿,不然陆绯卿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当陆绯卿睡着时,风染并没有睡,强撑着身体,向太医讨来伤药,亲手一点一点打理清洗调养将息陆绯卿的伤口和身体,只在倦极了,才会闭上眼在躺榻上眯一会儿。不管生或死,这都是他与陆绯卿相处的最后时光,他格外珍惜。
既然有贺月下令,满足两个人的一切要求,风染便一点也不客气,把太子府的人喝来唤去,那颐指气使的气魄,就叫人不敢违拗。几天时间,陆绯卿的身体恢复得很快,样子也从囚犯恢复成了普通人的模样,只是因伤口太多,不能洗浴,身上仍旧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腥臭腐朽的味道。而风染的体毒却反反复复,常常咯血。
陆绯卿跟风染一样,都被化功散化去了内力,光靠毒内丹那一丝微弱的内力压制两个人体内的毒,显得左支右绌。两个人一起,又一次从头开始修练双修功法。所谓万事开头难,把内力从无练到有,是最难的一关。
第67章死不放手
风染天生带毒,不可根除,只能用内力强行压制。
当初在练了玄武真人针对体毒自创的抑毒洗髓功法后,很快压制住了毒性,也使得风染内力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然而,压制越强,反弹越强,不过一年时间,风染的内力在达到一个相对高度之后就被压制的体毒反噬而全瘫。
玄武真人深自反省之后,觉得抑毒之后,还应引毒,因此又教导风染把积累在身体里的毒性凝练成毒内丹。
要把无形无质的内力,凝练成内丹,是极其艰难的事,也需要要极其深厚的内力,本来凭风染自身的内力也还远远达不到能够凝虚成实,练制出内丹的高度。但有了体毒这个介于有形有质与无形无质之间的东西,风染尝试着很顺利地凝练出了毒内丹。
练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