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
···
“不···”
无洛从梦境中惊醒,额头上是被吓出的冷汗。
他狠狠的喘了喘气,试了试眼睛的焦距,才终于回归到现实,看清了自己的所在地。
这张床之前便有睡过,总而言之比柴房的木板要来得柔软。
一只手将一条汗巾递了过来,拭着无洛额头上的汗水。七戾以人形的姿态立在床头,担忧着问:“又做噩梦了?”
从断渊被逐镜带回来之后,一直精神不济并且梦靥不断。
无洛白着脸没有承认,只是习惯性摇头,报喜不报忧:“无碍。”
七戾听着与之前无异的回答,他扁了扁嘴:“要是真无碍就好了。”
都已经连续好几日这般模样了,怎么能令之不心疼呢?
“幸好小爷我早就准备。”七戾得意洋洋道,从身后拿出一副茶包,在无洛眼前显摆了几下:“这是小爷今日到姓楚的那儿要来的安神茶,据他那般吹嘘,喝上一剂保准一夜好梦,打雷闪电都叫不醒,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无洛被七戾这番为之着想的模样感动得双眸柔和了些许,露出浅浅笑意。
七戾拍着胸膛打着包票道:“无洛你等着,我这就给你冲茶去。”
这般七戾离去未有半刻,归诉尘便火急火燎而来,踏进来看见无洛失魂落魄般坐在床头,也是一阵心疼难耐。
无洛听到动静,抬眼望去赶忙从屏风上扯来外衫套上,以免惹出尴尬。
明显是避嫌的动作呐。
归诉尘看着无洛这般与之生疏的模样有几分心伤,但还是关忧他伤势为上,也由不得自个小心思切切了。
“无洛可有好些了?”
无洛轻笑着摇头,将归诉尘引到一张椅子上坐下,抬手为之倒上凉茶:“多谢担忧,已经无碍了。”
归诉尘看着无洛白皙的手指动作着,言语间明显隔着一层疏离。他咬了咬牙将自己胆子壮大,一把将无洛刚刚脱离茶壶的手捉住,扣在指尖。
“无洛,你该知道我···我对你···”是一直都有倾慕的。
书生急切的想表达着什么,却又始终开不了口一般。
这便是逐镜倾心的人,此刻正拉着他的手妄图一诉衷肠。
无洛心间绕过几丝异样的情绪,可是他却未即刻将手抽出。有什么想法在归诉尘这番行作中生成,无洛表情莫名自若,还朝他浮出一丝温柔的笑意:“诉尘的心意,无洛自是知晓的。”
逐镜提过那么多次,他能当做不知晓么?
归诉尘有些被回应的喜悦,头脑几分发热,绯色染颊:“那无洛的···意思···”无洛的意思是也有几分倾心么?
“诉尘觉得呢?”无洛也不否认,另一种手缓缓而抬,抚上归诉尘的侧脸似乎另类表达着回应。
归诉尘惊喜若狂,完全忘了自己那尴尬的立场。
无洛厥着的笑依旧温和,指尖有意无意擦着归诉尘的唇角,道:“只是诉尘也该知道,无洛没能力成为你的依附。”
这个否定当初逐镜找借口鞭挞无洛的时候,特地强调给归诉尘听过的。
无洛此刻有意引出,用意泯然。
归诉尘摇了摇头:“那不过是逐镜的一己之见,或许无洛并无逐镜那般地位与修为,但我看中的不是那个。”
执迷着无洛的什么呢?或许他也道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是认定了,即使如何无洛在他心目中都会是完美的存在。
无洛看到归诉尘眸间尽露无疑的痴迷,他搁置在归诉尘脸庞的手指故而动了动,随即抽回,将脸别到一边,透出几分为难:“诉尘该知道,无洛如今不过是尊者的阶下之囚。他向来不喜你与我接触过甚,诉尘此番探望被他知晓了,恐怕又该大发雷霆的,你还是早些回去罢。”
归诉尘扣着他另外一只手的力度又大了些,急切道:“我会跟他好好谈的,正如这一次其实也是得逐镜应允的。”
归诉尘没有说为何逐镜今日这般大度,因为他在得知无洛没能逃离的消息之后,以死相逼,才得来逐镜这次的大度。
他在心里面认定,逐镜其实并不是那般专横。
至少如今逐镜对于归诉尘还是在乎的,不然怎会怕他那般低伎俩的威胁?
不过是变相的一种纵容罢了。
归诉尘的这一句应允,在无洛耳中又是听出了另外一番意味。
所谓的千依百顺么?
无洛在心间嗤笑了几声,真是觉得逐镜那般看样子就是注定要栽在归诉尘手里的了。
无洛面露一番为难之色:“即使今次得他应允,逐镜也未必不会将这事记怀在心间的。”
归诉尘思及无洛这话,开始有点后怕。
毕竟逐镜奈何不了归诉尘却反而去折腾无洛的事他见了不是一次两次,恐怕这番遂了他的意,转眼明天逐镜又该在无洛身上讨回个平衡的。
看着归诉尘如期许中明显变了脸色,无洛又转成安慰之态,抚了抚归诉尘紧皱的眉宇,声线轻柔:“有诉尘你此番忧心,无洛定当无事的。”
归诉尘透出几分心疼,将无洛的手抓得更紧,凑到唇边道:“我不会让他伤害你的。”
“无洛的安危诉尘无需担忧,此番最重要的是顾好自己,别让他伤了你。”
这么一两句关忧已经将归诉尘暖得晕头转向,连连点头,却在心里又将逐镜这般示好的行径勾上了意图不轨的词汇。
无洛再与之寒暄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