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到哪里去找6000块钱啊,没办法,还是让他出去打工吧。”

祥祥虽然长得很高,但看上去真的很单薄,还戴着一付眼镜,真不知道他到外面能做什么。我真恨自己的贫穷,不要说帮助祥祥交建校费了,连海鸥的择校费,我都差点凑不齐呢。

回到家,把事情经过和我妈一说,她除了叹息,什么也没说。是啊,其实和很多人一样,对这些随处可见的不合理现象,我们除了默默承受,还能怎样呢?

吃饭的时候,隔壁大婶家又开始训斥祥祥了。其实也不怪她,自从大叔去世上,祥祥是她全部的希望。现在她全部的希望连高中都上不了,她怎能不失望?

尽管非常不舍,但第二天,我还是早早起身,拿着那张被妈妈里三层外三层包得紧紧的银行卡,去县一中交那两万元择校费。

骑车刚走不远,便看到大婶赶着几只羊往大路上走。大婶赶羊的声音分明还带着极大的火气,祥祥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

我赶忙跳下自行车打招呼:“大婶,今天怎么没去鞋底厂上班?”

大婶狠狠瞪了祥祥一眼,没好气地说:“赶集卖羊呢,总不能真的让这个小讨债鬼到外面打工吧?听说外面乱得很,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还真的就没指望了。”说到后来,她的声音明显就低了下去。

我知道,这几只羊是祥祥姐弟俩利用课余时间薅草喂着的,也是他们家零用钱的主要来源之一。再说,这大热天的,卖羊也不赶时令,羊价一般要到中秋过后才能涨上去。

但农村家庭,除了卖羊及一切能卖的东西,还真的不知道怎么凑够那6000块钱呢?

相比大婶来说,我这两万块钱来得就太容易了。想到这里,便也释然了。还好,时老师没有食言,我只交两万块钱择校费就换来了那张珍贵的重点高中录取通知书。当那张薄薄的纸拿在我手上时,我感觉有千斤重。

353。

接下来的时间,我开始准备去东莞的车费。

我爸虽然去世了,但他的口粮田还在,所以相比别人家来说,我家的粮食还算比较充足。我一走,妈妈和弟弟也吃不了那么多,于是我先是卖了一半的小麦和稻谷,又卖了那几只还怀着小免子的母兔子。

很多人听到我要出去打工的风声后,纷纷来找我妈,要我带他们去打工。其中大多数是落榜的或交不起择校费、建校费及高额学杂费的初中生或高中生。我自己尚且不知道何去何从,哪里敢带他们?

但不带又要得罪人,于是我妈就回绝人家时就说:“我一时还不想放海燕走呢,她都多大的人啦,再出去一趟怕是真的嫁不出去了呢。”

我妈的话说得合情合理,来找我的人渐渐少起来,又都去寻找别的外出打工的门路去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丽娟的二嫂竟然也找上门来了。望着她腊黄的脸,我不由大吃一惊,简直和以前那个面色红润的女老板判若两人!

二嫂一进门就说:“海燕,你一定要带我走!”

我妈对她当初没给我介绍档口一直心怀不满,阴阳怪气地说:“你可是服装店的女老板呢,哪里需要到外面受那个洋罪?”

我也奇怪了:“二嫂,你为什么要外出打工呢,你店里的生意不是一直挺好的吗?”

二嫂哭沮着脸说:“海燕,当初不是我不帮你,是因为我家也出了事,你二哥他学坏了。这不,连服装店都赔进去了,档口刚转让给别人,还欠了一屁股的债。”

听了这话,一直对这些花边新闻特感兴趣的我妈立刻来了精神,幸灾乐祸地问:“他二哥怎么学坏了?”

二嫂咬牙切齿地骂道:“狗日的,他有两个钱就认不得自己是谁了!”

原来,刚到县城时,二哥确实很能吃苦,对二嫂也好。但进完货,他便没事可做,于是就结识“中兴商场”里一帮情况相同的朋友。在那些朋友的怂恿下,他不但学会了赌博,还经常去发廊找小姐。县城有一条街,街两面全是灯光昏暗的发廊,那条街人送外号“小香港”,是县城著名的藏污纳垢之地。

二哥开始只是早出晚归,后来发展到把进货的钱拿去找小姐。他骗二嫂说是赌博输的,二哥虽然性格暴躁,但还算老实,二嫂也就信了。但随着他输的钱越来越多,二嫂便怀疑了。直到有一天,二嫂从一间灯光昏暗的发廊床上把他扯起来,他还说是洗头累了,到床上休息一下。

我妈撇撇嘴:“这你也信?洗头怎么会洗累?洗累了不能回自家屋里躺吗?偏要躺在发廊里?”

二嫂恨恨地说:“谁说不是呢?那段时间,他好象是鬼迷心窍了,我前脚走他后脚就去那地方,连下身得病了也去,连我也传染了。那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再有钱也禁不住往哪里真呢。这不,连整个服装店都填进去了。”

我妈说:“你就和他闹呗,反正这种事说到天边他也不占理。”

二嫂无奈地说:“吵也吵过了闹也闹过了,没用的。更让我生气的是,他还以为他占理呢?他说现在除了窝囊废,哪个男人不打野食?别说是他,就是农村那些男人,手上一有闲钱了,还会几个人偷偷包车去‘小香港’找小姐呢。我真是服了现在这些男人了,和那种烂女人拿钱上床,还以为是多有面子的事似的。我一说他,他就反过来劝我,让我想开点,说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改革开放了,再也不能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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