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事儿……跟我的厂子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赵再成伤人的事……”
林学涛一时情急,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迫不及待地解释。
周教授摆摆手,示意林学涛不用说下去了,“我知道,这事儿跟你的厂子应该没关系!可是……院里可不这么看,他们是宁可错怪也不愿担风险的。人言可畏呀!要是农科院的合作工厂跟黑社会有染,这样的消息传了出去,整个省里相关单位都要受到牵连,这个责任,可不是你我能负担得起的……”
林学涛听了,心里凉了半截,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倒回椅子上。
“您就直说吧,院里怎么决定的?”
周教授叹了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小声地开口了,“院里决定取消跟你厂的合作,还要撤回所有的学生技术人员……”
“连技术人员都要撤回?周叔叔,农科院这也太势利了吧?有好处的时候就默认,有风险了就撇得一干二净,人家私人老板做生意还讲个信义呢!堂堂一个农科院,怎么能这样!乡镇企业难道就不是亲生的,可以随便抛弃吗?”
听到这话,一旁的秦岚再也按捺不住,义愤填膺地质问面前花白头发的周教授。
周教授一脸难堪,被秦岚这个后辈说得哑口无言,一脸苦笑着说,“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秦岚,不是周叔叔不愿帮忙,自打院里为这事儿第一次开会,我就站出来反对过,并且以人格担保林学涛的厂子绝对不会跟黑社会有什么关联,可无奈人微言轻,毕意不是什么大领导,说的话没份量……”
“您是院里的权威,说话都不管用,那还有谁管用!学涛的当初跟农科院合作的事儿,可是您一手促成的,怎么说您也算是个担保人,现在学涛蒙受冤屈,说什么您也得负责到底!”
秦岚不依不饶,下命令似的给周教授说。
周教授急着一脸冒汗,支支吾吾的,“我……我能负责什么责,我一个穷教书的,秦岚,你就不要强人所难了,你周叔叔一把老骨头了……”周教授连连向秦岚告饶。
可秦岚哪里肯罢休,小姐脾气一上来,可不跟他讲什么道理。
“我不管!总之这事儿您得想办法!实在不行,您就以辞职相逼,让院里撤消这个决定!”
“什么?让我用辞职相逼?”
周教授目瞪口呆,被秦岚弄得哭笑不得。
“秦岚,你也太看得起周叔叔在院里的地位了!就算我以死相逼,院里恐怕也不会答应呢!”
林学涛在一旁看在眼里,心中已经灰心绝望,拉拉秦岚,说,“秦岚,你就别再难为周教授了!不用咱们说,他肯定能想的办法早就想了。既然是院里为了自身名誉考虑,咱也不好再强求什么,走吧。”
说罢,起身拿起行李箱。
“周教授,不管怎么样,感谢你这些日子来给我厂里的帮助,要不是你跟你的学生提供技术支持,我林学涛不会有今天!”
林学涛说完,朝周教授恭敬地鞠了一躬。周教授点点头,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让院里撤走技术人员的日期再往后延几天,你也好早作处理。我也只能帮到这儿啦!林学涛,你是个勤奋有志向的青年,不管将来做什么,一定会成功!我很荣幸认识你!”
林学涛点点头,拉起秦岚,转身就欲离去。
秦岚却还是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冲周教授直瞪眼,恨不得把老头子押到院里当人质才好。弄得周教授战战兢兢,满脸汗颜。
走出农科院,林学涛跟秦岚两人一路沉默不语,傍晚的风轻轻拂过两人的脸颊,已经有了秋季的凉意,此刻,两人的心情都跌落到了冰点。看着城市里五光十色闪动的霓虹灯和川流不息的行人车辆。林学涛有种置身茫茫人海的孤立感。
生活不易,每前进一步,都要经历难以想象的痛楚……
本来还余怒未消的秦岚,这会儿看着林学涛一个人孤独地走在前头,默不吭声,心里头那根脆弱的心弦也被触动了。她默默地走了上来,在省城宽阔平坦,热闹而又陌生的街道上,伸手轻轻位住了林学涛的。
林学涛感触到指尖传来一阵温暖,回头望去,看到秦岚那张棱角精致完美的脸上,印着晚霞的红光,冲他露出一个鼓励的微笑,心里不禁感动万分。
没有只言片语,两颗年轻的心已经默契地达到了互相鼓励安慰的目的……
这一晚,林学涛躺在秦岚温暖柔软的怀里度过,找到了一丝久违的归宿感。
回村的路上,两人一路手牵着手,紧紧依偎在一起,就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一路无话,两人都有意地回避着眼前残酷的现实,谁也不去提及跟农科院合作取消的事情。
从回村的拖拉机上下来,林学涛跟秦岚一路朝着村小学走去。
到了村口,秦岚实在有些憋不住了,思来想去,现实始终还是要面对。脚下不知不觉间就站定了步子。
与此同时,林学涛的步子也停了下来。
“学涛……厂子里的事儿……你有什么打算?”
秦岚小心翼翼地问,虽然很不情愿,但却觉得自己不得不开口。说这话的时候,拿眼睛小心地朝林学涛脸上望去。
林学涛转过脸来,却是出乎意料地挂着轻松的表情。
“无所谓,大不了不要了!”
秦岚瞪大了眼睛,胸脯开始剧烈地起伏起来。
“没有农科院,咱也不能活不下去。我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