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芳却不回他,而是冲到他跟前,高声嚷嚷起来。
“我不管,反正你也没少坑我,作为补偿,你今天得请我吃饭,菜随我点,平时在村里搜刮了多少钱,好不容易回一趟家里,不狠狠宰你一顿才不划算哩!”
林学涛苦笑着摇摇头。
“咳咳,李芳,你怎么把我说得跟地主恶霸似的?就不怕步马如龙的后尘,让检察组押小车里带走么?还敢吃我的饭?”
“我李芳身正不怕影子斜!”
李芳昂首挺胸,把胸脯拍得叭叭响,气概十足。
马如龙倒台,修建仓库的土地也到手,林学涛的威望在村子里空前地高涨。辛庄的村子里,也渐渐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后山脚下的种植园旁,一大片新开垦,碾平的土地已经日渐一日地完善起来。县城请来的工人们每天在那儿忙活着,丈量、打地基、运建筑材料。然后,一处占地十来亩的存储仓库开始渐渐地现出雏形。
而与此同时,另一组施工队正在开沟修路,把连接村外的大路和后山的种植基地打通。这两队人马,都是林学涛自己从城里请来的专业队伍,现在,林学涛在村子里家大业大,足可以自己负担这笔开支。
于是,秋末时节后,在辛庄整个后山脚的地里,全村大部分的劳力,收菜工人,以及施工队,都成了围着林学涛的工厂转的一分子,林学涛这个村里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村长,俨然此刻已经成了全村人的老板,和家长。
“风水轮流转,没有不落的日头哩!林学涛,你小子可得悠着点儿,当心太得意了摔得惨!走运不会一直走哩!”
后山忙忙碌碌的村民人群中,唐老头子驻着拐杖,颤巍巍地走在正在拓宽的小土路上,冲着站在远处的林学涛有意无意地感叹着。
林学涛转过身,冲唐老头子笑笑,也感叹道:“人生在世,起起伏伏难免,运气嘛,有好的时候就有差的时候,好的时候抓住,差的时候咱也不怕!可不能因为怕起伏就烧高香抱佛脚求安稳哩,唐老爷子,现在可是九十年代,你们那套已经过时啦!”
唐老爷子听了,无言以对,板起脸孔从林学涛身旁走了过去。
夕阳映照的山峦脚下,村民们的身影忙碌而密集,如同一颗颗有条不紊的零件,一同运转着,现在,整个辛庄就像一辆换上新动力和车轮的汽车,正在马力十足的朝着美好的日子开进……
秋天在充实劳累的收获劳动结束后也进入了尾声,接着是雨雪纷飞的冬天,再接着,年关到来,大地复苏,四季的轮回再一次悄然无声地降临到这个日渐一日活跃、开放的小山村。
林学涛已经习惯了村长位子上的各项事务,也习惯了村里人前前后后村长村长的称呼,说也奇怪,自打扳倒马如龙的事件之后,村里人对自己称呼也渐渐改变了,就算是比自己年长的叔伯辈,也不再叫涛子,小涛了,而是改叫村长。仿佛进过了那事,林学涛的年纪和辈份,一下就被村民们拉大了一般。
孔煜老头子对林学涛的态度也转变了很多,再也不那么轻看他,再也不跟林学涛对着干了,虽然一开始很不习惯,但是在孔老爷子的嘴里,林学涛三个字,还是渐渐不知不觉地被“村长”二字所取代。
这也是大势所趋。
林学涛大部分时间忙着厂里的生产,偶尔去乡里开个会,露个面,不过也是有兴致就去,没兴致就请假。李茂昌没啥意见,别村的村长支书干部们,也都习惯了,生不出啥怨言来。
强子三天两头地县城和村里两头跑,空闲了就去县城跟女朋友小丽聚聚,每次回来都是美滋滋的,每次都转达山杏的话,跟涛子说山杏在城里还不忘关心着你哩!
林学涛嘴上说山杏人好,可心里知道,山杏心里那也有些忐忑呢!不管山杏如何大度,可毕竟也是个女人家,妮子没在,林学涛单身一人,村里不少农户争着要给他做媒的事儿,山杏也没少听说。
想到这儿,林学涛就觉得有些亏待山杏了,就抽了几次空,借着跟锦荣国际生意上的事去县城的当儿,跟山杏打了几次照面。每次强子都会心照不宣地把自己和小丽带开。自打小回无意中听到两人的动静后,强子心里头已经对林学涛跟山杏之间的关系有了默契。虽然从来没有明说,可作为兄弟,他自然要为涛子周全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