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排座位上,客人一阵沉默,似乎在等待着那个叫慧姐的女老板发号施令。
马小勇控制不住地浑身哆嗦了起来,有那儿一瞬间,甚至想直接冲出车门去。心里似乎已经预感到了坐在自己身后的中年女人身份,下意识地抬起眼睛偷偷朝观后镜里瞄去,女老板一双冷峻的目光也正朝里望来,隔着镜子,四目相对,马小勇一个激灵,赶紧避过目光去。
“小师傅,我想跟你打听个人可以吗?”
叫慧姐的女人终究还是对自己发问了。语气冰冷,慢不经心,只是跟马小勇说话的时候,又换成了普通话。
“您……您说……要打听谁?”马小勇在座椅上挪了挪身子,嗓门有些发干,好容易才发出声音来:“有一个叫林学涛的人。他应该在你们县城小有名气,以前好像是做食品生意的。你听说过这个人吗?”
慧姐从鼻梁上摘下墨镜,拿手绢在手里擦拭着镜片,声音轻轻柔柔的。
“我没听过……”
马小勇一开口,话居然断成了两截。说出口后,连自己也为刚才的犹豫不决觉得奇怪而又惊恐。
紧接着,就如同他担心的那样,坐在后头的当然不是泛泛之辈,几乎是在马小勇支吾的声音刚刚落下的同时,一只壮汉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子,跟抓小鸡似的,差点没把他拖到后头去。
“喂!小子,知道什么老实交待!你知道她是雄哥什么人么!”
板寸头的大汉恶狠狠地冲马小勇吼,吓得马小勇脸色惨白,蜷缩一团。
雄哥跟赵再成掳走杨金凤的那事儿,他马小勇可是亲身经历整个过程的,而且还出了不少力。幸好眼前这三人只想着找林学涛,不知道自己坐的这车的司机就是当事人之一,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恐怕这会儿已经直接拧断他脖子了。
马小勇正吓得魂飞魄散。后头叫慧姐的中年女人倒拍了拍自己保镖的肩膀,示意他把马小勇放下来,然后从包里掏出一叠花花绿绿,崭新的钞票,递到马小勇跟前。
“小师傅,你告诉我林学涛在哪儿,这些钱就都是你的了!”
马小勇拿眼睛瞅了瞅慧姐手里的钞票,厚厚一沓,足有好几千块,够他忙活大半年的了。
“他没在县城,他平时也不常来……”
马小勇瓮声瓮气地哼哼了句,有些吞吞吐吐。
“那你带我去他村子里,我自己去找他!”中年女人直截了当,步步紧逼。
“这个……”
马小勇低下头去,一阵激烈的思想斗争。
慧姐嘴角泛起一丝轻轻的冷笑,扬了扬手里的钞票:“放心,我绝对不跟他提起你。这件事情跟你无关,你只要开趟车,就可以挣到我手里的钱,怎么样?无本万利的买卖。”
马小勇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这会儿,他心里头刚才的挣扎和犹豫,竟然出奇地消失了。
望着女人手里那叠花花绿绿的钞票,恍惚中,马小勇的脑海里重又浮现起中午在金凤家的后头看到的那一幕,那令他觉得痛苦万分的一幕!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命中注定!偏偏就把来给雄哥报仇的人送到了他马小勇的手里!这样的机会摆在经被屈辱冲昏了头脑的马小勇面前,无疑是个无法抗拒的诱惑,望着眼前冷艳的女人手里的钞票,他仿佛看到了金凤终于回到自己怀抱的画面。
林学涛!你不仁就别怪我马小勇不义了!
最终,报复的冲动还是在马小勇心里占据了上风!当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接慧姐手里的钞票的那刻起,马小勇已经铁了心的走上了一条没有回头的路。
当天晚上,马小勇的出租车载着雄哥的女人慧姐跟她的两个打手,一路径直朝着辛庄的方向开了什么也不愿摸黑下到村里去了。因为他心里也着慌,生怕给村里人瞧见,认出自个儿来。
“你们明天进村就能找到他了……”下了车,马小勇指着夜色里远处亮着星星点点灯光的辛庄方向。“林学涛在村里办了个度假村,刚刚开业,最近正在里头忙着。”
马小勇瞅着眼前望着自己,有些半信半疑的三个外地人,又瞅了瞅四周,荒凉寂静,心里不由得阵阵发毛。
“要是没别的事儿,我就回去了,那钱……”
慧姐冷冷一笑,大步朝马小勇走上前来,心虚的马小勇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女人果然信守承诺,把厚厚一叠钞票交到了马小勇的手里。马小勇接过钞票,看也没看就塞进了裤兜里,急慌慌地拉开车门,逃也似的发动汽车调动开走了。
“慧姐,咱们得干掉这小子才行!要是走漏了风声可不好,刚才这地方就挺合适……”
看着马小勇的出租车离去的背景,一个壮汉手下凑到老板跟前,低低地说了句。
“不急!我拿了他的联络名片。等我们处理完跟林学涛的事,回头再找他。他收了我的钱,不敢不来。”
中年女人胸有成竹地幽幽道,一双杀气凛冽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远处辛庄的灯火。夜幕下,远处偏僻的小山村格外的宁静祥和。
“原来慧姐早就计划好了!”
“阿文,阿明你们记住了,明天进了村子,一切行动听我安排,别轻举妄动。林学涛能害死雄哥全身而退,想必在县城跟村里势力都不小,咱们得小心行事,不要牵扯太大。”
“放心吧慧姐!咱们追查了两年,好容易才找到这个小县城,天助我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