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不想交了!林学涛,我可告诉你,我光头强在这县城西郊十几年,从来就没漏收过这人头税,你的例不想破,嘿嘿,老子的例更是破不得!”
说罢,光头强大手一挥,嘴里吼了句:
“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老规矩,不肯交钱,就收货来抵!动手,能搬多少是多少!”
后头一群混混听见这话,二话不说,一窝蜂地直朝仓库大门口涌,一个个边走边捋着袖子。
山杏和涛子一看这阵势,心里有点发慌,两人下意识地脚下就急忙往仓库门口挪,抢在那几个混混前头,一人拉过一边仓库大门就要合上,混混一看,赶紧加快脚步冲了上来,七手八脚就去推仓库的大门,嘴里不断嗷嗷叫骂着。
山杏跟涛子一人推着半边仓库大铁门,可毕竟势单力薄,哪儿抵得过对方每边三四个青壮年后生,尽管拼了全身力气,没几下功夫,仓库大门还是给光头强手底下这帮混混硬给冲开了。
混混们冲起仓库,二话不说,跑到码放整齐,包装好的罐头堆旁边,就开始往怀里搬,有几个力气大的,还一口气摞了两三箱,抱在怀里就冲大门跑去。
山杏气得浑身哆嗦,抄起刚刚打扫过仓库,放在旁边的扫把就要朝人群冲过去,也不顾自己斗不斗得过那帮男人。
林学涛一看情况不对,赶紧抢步上前,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山杏,狠命把她拖了回来。
“涛子,你别拦着我!”
山杏怒气冲冲,可林学涛怎么也不肯放手。
自己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货物,眼睁睁地看着给一群流氓搬走,林学涛的心里哪里不疼呢!只不过,经过这一年多来办厂,跑销路,他的见识也广了,不再那么冲动。他知道,如果山杏真的冲上去,非得遭那群混混们的毒手不可。无论如何,他怎么会舍得山杏以身犯险呢!
“山杏!你听我说……咱们不一定要跟他们硬碰硬!”
涛子死死拉住山杏,想要劝她暂时忍忍,可山杏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
两人正在门口扭成一团,突然远远地看着一个黄毛的混混小子急匆匆地朝着光头强奔来,一边跑还一边时不时地朝后面望。
“强哥!强哥!来……来人了哩!”
黄毛混混上气不接下气地向光头强报告。
“看你鸡飞狗跳的!来啥人了?”
“是……是个娘们……”
“又来了个娘们?娘的!老子今天撞啥邪了,怎么尽招惹女人?”
光头强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
“是……是个警察……”
黄毛冷不防扔了句。
光头强脸色陡然凝固了。
“你说啥?警察?”
“狗日的户……户主趁着咱们没注意,不知从哪儿找来了一个女警察,这会儿……正往这儿赶呢!我远远就看见了!”
黄毛混混慌里慌张地骂着。
光头强眉头一皱,一双眼珠子梭来梭去,有些犹豫不决,一边黄毛有些沉不住气了。
“强哥!咱……撤不撤?”
光头强看了看一旁已经听到消息的山杏跟林学涛,这会儿,两人已经不约而同地伸长脖子,朝着外头张望起来。
“赶紧把手里的东西搬上车!县里的警察我清楚,一般人不敢真管!”
光头强摆摆手,作了个手势,人已经迈开大步,朝面包车上走去,几个混混一听,加快脚步,抱着手里装着罐头的纸箱子,一路小跑着往面包车上钻。
光头强走到车门边,刚刚猫下身子,背后叮铃一声清脆的女式轻便单车的铃声传来,吓了他一跳。
回过头,一个身穿笔挺的短袖制服,皮肤有些黝黑的短发女警察,正一脸冷峻地望着他,嘴角泛起丝丝轻蔑的嘲笑。
光头强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一时半会儿连逃跑也忘记了。
女警察放好手里的单车,一边拍拍手,一边踱着步子朝光头强的面包车走了过来。四周,一大帮混混们手里还抱着从仓库里抢来的罐头箱子,一时跟木桩似的愣在原地,放也不是,退回去也不是。
“跑啊!怎么不跑了!光头强,你不是有面包车么,怎么?你这四个轮子的家伙还怕了我两个轮子的单车?”
女警察双手背在身后,一又锐利的目光,刺得光头强浑身不自在。
“呃……误会,一场误会!警察同志!我们……是来参观交流的,弟兄们手里的东西……那是林厂长客气,送给我们……”
光头强一看警察在跟前,再也没法儿逞强,脸色一变,嬉皮笑脸地朝着女警察直打哈哈,一只手指向仓库门口,想蒙混过去。
女警官顺着光头强的手指转过身来,目光刚刚往仓库门口一放,跟林学涛的目光瞬间就撞在了一起,两人都是一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林学涛?”
女警察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你是……李芳,李警官?”
林学涛也惊讶地高声回了句“嗬!还真是巧了,怎么在这儿也能碰上你!”李芳不由得惊呼一句,大步就朝林学涛走了过去,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确定自己确实没有认错人。
林学涛心里一阵惊喜,赶忙问她“李警官,你不是在市里工作吗?怎么……会在县城这儿出现?”
“哎!别提啦!上头的任务,我们最近下基层调研,反正也是要下乡,那当然不如回自己本县了!对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