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学涛叹了口气,耐心地说,“娘,那是因为你跟村里的村民们大多数一样,对这些事儿不关心,缺乏当家的意思呢!这才让他们刘家钻了空子,每回选举,直接就派族里的人代表了村民,给他刘惠普投了票,根本也没竞争对手,所以他刘惠普才年年当选,跟木桩子似的,一屁股踏在这村长的位置上就没挪过哩!”
“噢……原来是这样!”
林学涛娘听了,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一边,林国庆已经闷头一个人琢磨了好久了。虽然他是一家之主,向来遇事也挺有主见的,可自己几十年老革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这当官的事儿还真从来没有想过,也更谈不上啥经验了。对于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林国庆心里一时有些乱乱的,毕竟年纪大了,不像年纪人敢想敢做,顾忌的太多。
“爹,你考虑得咋样了?”
林学涛见父亲在一旁沉默了许久,终于忍不住问了声。
林国庆皱着眉头抬起头来,摇摇头,底气不足地喃喃着,“我一辈子从没当过官哩!村里的人事儿我清楚,可要说当村长,我可一点儿把握也没!”
林学涛倒是一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极力劝说着父亲,说:“谁还没有第一回呢!他刘惠普也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当村长的啊!不试试又咋能知道自己干不干得了!爹,你在咱辛庄生活了一辈子,哪条沟哪条坎不是了如指掌啊!村里人都知道您为人安分,有一说一,咱口碑在外头,怕啥?我看您能行!”
听了儿子的一番鼓励,林国庆的心里踏实了点儿,可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你小子,可别把事情想简单了哩!这村长,也不是你能干就干得了的!你知不知道,小小一个辛庄,就有四个家族,族里族外,明争暗斗,表面和气,背地里没少互相使绊子,要是当上这村长,这些事情就都得掺合进去了!再说了,他刘家在咱村人多势众,那是头一号的大家族,我要站出来跟他刘惠普竞争,他们刘家的人还不都得帮着啊,咱老林家孤家寡人的,哪儿能斗得过他们!”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爹,你也别忘了,咱们背后可是有李乡长支持的!咱家人数虽然不多,但一个李乡长,就能抵得过他们刘家一大票人吧!再说了,村里公道自在人心,刘惠普干村长这么些年,除了吃拿卡要,尽干些下流勾当,哪儿为咱村做过一件好事啊!要我说,咱村里,心里看不惯刘惠普的大有人在,咱们出来跟他竞争,这些人肯定都得向着咱们,不用怕他刘家人多势众!”
林学涛娘在一边听父子两人各说各的道理,心里自然是向着儿子的,这时忍不住插了句嘴,“我看小涛说的有道理。古时候皇帝还得依靠民心呢,他刘惠普失了民心,我看啊,这村长的位置,不见得就坐得稳,以前大伙是心里骂,没个人真跟他争,要真有人站出来,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哩!老头子,你也别太前怕狼后怕虎了!咱老林家窝窝囊囊的几代人,现在好不容易小涛有点儿魄力,整出点儿动静来,咱们当父母,也该能豁得出去!”
林学涛听了娘这番话,打心眼儿佩服,心里不禁觉得,有时候,要论明白起事理来,没有念过啥书的娘,可比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爹接受能力还更强,思乡更活!
林国庆听了老伴一阵劝说,这回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动不动吹胡子瞪眼的,拿一家之主的威严来压自己老伴,自打林学涛办厂的事情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了眼之后,林国庆毕竟也学会脑筋转点弯了,事实已经证明,林学涛的决定,每次虽然大胆,但无疑却是正确的。
一家人商量了许多,最终,林学涛母子两人终于成功劝服了一家之主。林国庆勉强同意,就去参加这个竞选,不过至于能不能成功,那他可不能保证,只能看自己有没有当官的命了!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已经让林学涛心里激动万分。立马就开始着手准备了。一面派顺路的人去镇里大院通知李茂昌,就说林学涛他爹已经同意参加竞选了,另一方面又赶紧叫人分头去妮子和强子家,把他最信得过的两人找来,说是一起在学校碰面,商量大事。林学涛心里琢磨着,到时候也好让秦岚也参与进来,现在,他已经习惯了让秦岚什么事都给自己出谋划策。
以前几人商量事情一下,没多久,强子和妮子就风的校舍东头,林学涛已经叫上了秦岚,坐在桌边等着两人了。
强子跟妮子来学校之前已经经过了林学涛家,从他爹娘那儿听到了一些风声。强子前脚刚刚迈进校舍大门,嘴里就咋咋呼呼喊起来了,一幅兴奋劲儿,“涛子!涛子!你说当村长啦?”
强子一句话,把一旁站着的秦岚呛得一口水差点儿没喷出来。
林学涛脸上一阵无语,瞪了一眼强子说,“你瞎咋呼个啥呀!听谁说的?我哪儿能当什么村长,是我爹要准备参与来年的竞选呢!这眼看着秋天要到头了,今年也没剩下几个月啦,这不得早早合计合计,所以这才把你们叫来!”
“哦……原来是国庆叔,不是你啊!”
强子挠挠头,自己找了个凳子坐了下来,妮子也好奇地围了过来。
“嘿嘿!国庆叔这是哪根盘来了兴致,怎么突然对做官感兴趣了哩!”
强子还在一旁开玩笑说着,林学涛见他没个正经的,一时没好气地冲他说,“我爹起行不肯哩!是我劝他去竞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