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回去,然后继续向回撵,呵斥他们回屋呆着不准出来,自己替陆花二人带路。
陆小凤见花满楼进去了,还在回味他刚刚的问题。难道花满楼并不如他表现出来的那般随性,其实也十分在意他在自己心里的位置?
得,又错过一次表白的机会,怎么一到花满楼面前,自己这脑子就少转好几个圈呢?要是刚刚回答一句哪里还用得着往上爬,心里就只有你一个人的位置,稳当的很,说不定现在都可以手挽着手进去了。
可惜,真可惜。
蕖芰阁看上去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修葺过了,院子很大,到处都躺着或咳嗽不止或哼哼哎哎的病人,他们身上穿着最破的棉衣,未消的积雪堆在身侧,瞬间就由御花园里清新宜人之景,忽然转变为此刻的不胜凄凉。
这世上没有任何一件东西可以单纯地美好,而要视之所处周遭的环境人物。变色龙是为保护自己而主动,破碎的美好却是被迫。
看到陆小凤和花满楼进来,那些人有的投过来一丝好奇的目光;有的跃跃欲试想冲过来,寻一丝生机;也有的漠不关心,似乎已经如行尸走肉。
“他们之中有些人的病其实并不是不治之症,若是好好调理却是可以有痊愈的一天。”花满楼叹道。
“没办法,这宫里的贵人太娇贵,沾不得一丝病气。”陆小凤嘴角一抹嘲讽之意,却也公正评价,“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宫里一旦爆发什么疾病可不是什么小事,只好扼杀在源头之上了。”
“这边。”
压下这个话头,陆小凤看到阴冷的墙角下,一个小太监正蹲在墙根儿往墙上画什么,便拉着花满楼过去,想向他打听闹鬼的事。
结果小太监转过脸来,就把陆爷吓了一跳。
小太监看上去不太大,十三四的年龄,稚嫩的脸上蒙了块布挡住鼻子嘴巴,露出来的额头上却全满是疱疹,幸好这是在冬天没有化脓,但一个个黄豆般大小的水泡也足够惊悚。
“你在做什么?”陆小凤先是把花满楼往后拉了一步,这种病会传染,还是小心些好。
小太监眼睛不大,却很有神,仔细打量了两个人一番,最后视线落在花满楼脸上,忽然脆生生道:“我见过你!”
陆花二人先是一惊,花满楼不常进宫,怎么会有小太监见过他?
“不对,不是你。”小太监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自己摇头否定,“那个人比你看上去大,看上去更亲切。”
花满楼知道他说的是谁了:“你见过我大哥?你叫什么,原来在哪个宫里任职?”
小太监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人的弟弟。”然后又回答花满楼的问题,“我叫得安,原来是在乾清宫外的宫道上扫地的!”
陆小凤听他说话,一口一个我,并没有自称小人,看来进宫并没有多长时间,大概因为长得机灵就被分配到皇帝御前了,可是这一生病,却是终结了任何青云直上的机会。“你怎么称呼花大人为那个人?”他蹲下来去看得安脸上的痘,一边问一边替他搭脉。
得安没让他直接碰触自己的手腕,往后躲了躲,陆小凤示意他无妨,他才又把胳膊伸出来,眼睛忽闪忽闪:“你也是他的弟弟吗?可你跟他长得不像。他是个好人,太医们说要把我烧死,是他救了我。”
陆小凤扑哧一笑,偏头看了一眼花满楼,语带深意:“我倒是想做他的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心想事成。”
花满楼脸颊红了红,忍住掐人的冲动。
“他说话那么好听,你长得也很英俊,多求求他,他一定会同意的。”得安替陆大侠支招。
“好!”陆小凤被得安逗的开怀,拍膝盖做了决定,“就冲着你这句话,你这病我替你看了!”
得安又惊又喜。
“皇上会同意吗?”花满楼隐有担忧,毕竟这水痘可轻可重,虽然得安看起来情况还好,但这大过年的,万一出了岔子难免会被怪罪。
“无妨,我们找个空宅子让他先住下,正好也能问一问他这里的事。”陆小凤虽然不擅长医术,但方才从脉象来看,还有救。
“你们想打听这里的情况?”得安忽然起身,甩着胳膊跑进南边一座屋子,没一会儿就又拉着一个比他大上几岁的太监出来,推到陆花两个人面前,“这是我朋友,他在这里住了七年了,您能带我们一起走吗?”
得安的嗓子挺亮,院子里其他人已经开始往这里看。
“得安,他们是什么人?”这位朋友看上去可不像小得安那样单纯,一脸戒备地盯着两个人看,阴冷的目光就像躲在暗处的老鼠,不过这也难怪,他待在这不是人住的地方七年,会变成这样也是可以理解,方才都看到几个神智混乱的人在耍疯了。
“想出去吗?”陆小凤问他。
那人脸色发青,连嘴巴都是灰白的,嘴唇蠕动,吐出两个字:“不想。”
陆小凤微微诧异,继而却又心里一松,得来全不费工夫,看来这人是的确知道些什么了,否则能有出去的机会,他何以会拒绝的如此直接?看来这里对他而言,正是一个避难之所。
花满楼自然也想到这一茬,招手让刚才那个守门太监过来,“这两个人我们带走了,你让这里的管事太监记录一下,皇上那里我自然会有交代。”
“平安哥哥,我们能出去了!”得安这会儿才真正兴奋起来,不敢碰到人,就自己在原地跳起来。
“得安?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