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满了外头照进来的夕阳余晖,暖暖的好舒畅。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被秀了一脸又一脸的总捕头大人很郁闷,更怀念那个上蹿下跳的小猴子,冷厉的眉宇之间染上一抹困惑——或许,人生不满百,怜取眼前人当真胜过常怀旧事结。
“或者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大哥?”洪阶同花满楼说,“他曾在宫呆过一段时间,或者看到过什么记载也说不定。”
陆小凤小酒窝一平,挠了挠后脑勺,为难地拽一拽花满楼的袖子——唉,又要去见你大哥,感觉有点小可怕。花七少是无奈地晃了晃扇子。前几日他避着陆小凤没见,花满舍已经逮住他旁敲侧击了好几番,连回家成亲这种事都拿出来说了,也不知道他这三十的人了都还是孤家寡人一个,其余五个哥哥也都是无妻一身轻,怎么会轮到他一个老幺先成亲?
但案子该进行还是得进行,盗无还要去审牢里的莫家人,陆花二人回花府。临出门前,洪阶忽然又叫住了他们。
“诶,陆小凤啊,怎么一段时间不见,感觉你破案没之前那么灵敏呢,这次的线索还是楼儿先发现的,你这是碰上什么事了?”洪阶就是随便一说,走到门口的两个人却是齐齐一紧张。
虽然现在已经差不多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但这种一会儿被人问一遍的感觉还真是挺惊心动魄的,尤其是两个人的长辈。
“咳,是遇上件大事儿。”陆小凤感觉到花满楼的紧绷,很快冷静下来,顺了把头发,回头靠在房门上正色对洪阶说,“这事儿可事关我这江湖浪子的后半生幸福,老洪头,还要请你多帮帮忙。”
“后半生?你要成家了?”洪阶被他吓了一跳,随即连声应道,“这是好事啊!虽然你平时无拘无束了点,但眼光还是不会有错的,只要人姑娘也同意,这主婚的事,洪大人一定替你办得圆圆满满!”
“我以前眼光好不好不知道,但这次确实是极好的。”陆小凤嘴角含笑,意有所指地看了看花满楼,“而且极其幸运,那‘姑娘’也同意。老洪头,你可记得你今天答应我的事,将来主婚,你若是敢推辞,我必定让你这顺天府不得安宁。”
“好说好说。”洪阶是谁啊,顺天府尹的位置上做了这么些年,智计过人,断案如神,此刻觉得陆小凤这话里有话的样子,但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关键的地方去,不过这应下的事,却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
出了顺天府,走在回花府的路上,花满楼故作从容问身边的人:“原来陆兄已经说亲了,不知是哪户人家的好姑娘,日子是几号?在哪里摆宴席?到时候也好送上薄礼一份,祝贤伉俪百年好合白头偕老。”
陆小凤左手搭在右手肘下,食指在上唇来回划过,不知是紧张还是放松,闻言低低一笑:“我这位好姑娘,是姑苏桃花堡的‘桃花娘’,日子由他定,筵席随意摆,反正这一生,我随时都可以奉陪。”
花满楼白如良玉的脸一下红如朝霞,清雅俊秀之余,平添一抹fēng_liú。这也难怪,七岁之前,桃花堡每逢举行桃花节时,大家都知道花家七少爷乖巧可爱,唇红齿白,像天上神仙座下的送福小童子,所以每次坐在最漂亮的桃花树上的小桃花娘,都由他来男扮女装,连江南第一美人的千金都比不得他玲珑剔透。
“如何,小桃花娘,可愿意与我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吗?”虽然此刻日落西山,时间不够好;长街熙攘,地点不够好;案子未破,状态不够好,但欲与身边人绾发结同心共此生朝暮的心情,却永远足够最好。
花满楼垂下头让一缕长发遮住眸中惊喜慌乱,避而不答:“怎么现在说这种事,不是还要回去问璃妃的事吗?”
陆小凤心中微微失望,但并不灰心,其实他问出这个问题,心中也是十分忐忑不安,此时倒是松了口气:“没事,就是方才顺着老洪头的话想到了而已,不过......”他抬手替花满楼挽在耳后那缕长发,“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你要早早定好日子才好,我的聘礼可是从现在就要开始准备了。”
“什么聘礼?!”花七少被他隔三差五的不规矩言行锻炼得逐渐脸皮厚了起来,闻言直视过来,脸上的红晕还未完全褪尽,言辞却是十分坚定,“为什么是聘礼,难道不该是嫁妆吗?”
......
陆小凤一口气堵上嗓子眼,憋得脸通红,不知该喜该悲,喜的是花满楼考虑过成亲,悲的是他竟然还考虑过上下!这难道不是已经默认了的事吗?羞涩的连做个春梦都要别扭好一会儿,在自己手上泄了一次更是别扭好几天,他难道竟然还想着要压倒自己不成?果然是无所畏惧的花七少啊!
聘礼嫁妆的事,就和所有在上下这个问题上争执不休的夫夫一样,暂时搁置下来,等到了时候再见分晓。
回到花府,一股严肃的气氛立即惊醒了还打算继续羞涩而激动地谈论上下问题的夫夫,花满楼听到熟悉的哭号声,神色一凛,快步冲进了花厅。
“大哥,你在做什么?”
花厅里,花满舍神色淡然地坐在上座,小花平哆哆嗦嗦跪在房间中央,花满舍的一个暗卫正拿着一块木板,一下一下打在花平瘦弱的背上,虽然暗卫下手很轻,但花平的背上已经是衣衫破烂,有血迹浸出了。
花家老大老二老三都已经从桃花堡出来,各有各的府邸,但这花家家法却都是一脉相承的,暗卫拿的那块木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