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有去过赤佬街吗?你去那里做什么呢?”
赤佬街是本城最低俗最混乱的街区,外称“市内红/灯区”,里面流荡着各种污秽不堪的流燕飞莺,去的人都是些外来民工或低层人物,一夜只需几十元便能享受到女人温柔的呵护。
方才还神采奕奕的宁冉怔忡了好一会,但他很快调整情绪,手握紧了话筒,牵起个招牌笑容,“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在问什么?”
娱记不依不绕,手指指大屏幕,“根据最新报道,你跟前几天在赤佬街被警方抓获的嫖/客黄毛有着亲密关系,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请问你有过这种行为吗?”
大屏幕上居然显现出宁冉在派出所前,领着黄毛出来的情景,而黄毛兴高采烈的拉下他的帽子和围巾,从镜头的角度上来看,两人像是亲密无间的好哥们。
娱记继续发问:“宁冉,你昨晚十点左右一个人前往城南派出所,将屏幕上这位嫖/客接出来,能否解释一下,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你是不是也经常去赤佬街呢?”
卓昕一下子站起来,他狠狠地盯着那个发问的记者,想挤过去阻止她再问下去,可台下的观众显然已经被这个新话题给吸引住,全都好奇地盯着台上的宁冉,期待着他的回答。
卓昕刚走到一半就被陈立拦住,陈立将他拉到阴暗处,说:“你现在过去也没有用,公然阻止记者发问,只会证明你们的宁冉自己有问题”
“这是毕臣搞的鬼吧”,卓昕毫不客气地指责。
陈立笑了一下,说:“你有什么证据吗?不要乱讲,若想人不知除非已莫为,这句话送给你的宁冉,是再合适不过”
“你,你们太过分了”,卓昕气的揪起陈立的衣领,陈立笑的更轻蔑,“卓昕,你当训练师还是很不错,当经纪人,差太远了”
此时台下已是一片议论声,硕大的屏幕上清晰无比的映出派出所前的两人,其中宁冉的脸庞异常清晰,显然镜头特地对准了他。
在议论声中,宁冉只觉得自己像个被强行拉到台上表演的小丑,拙劣的演技终于要穿帮了,他还想装聋作哑,但真相已经在大众面前爆光,证据确焀面前,他一时间竟无法回答,只能抿紧了唇,呆然地站在台上,一双澄澈的大眼无助地望着台下的卓昕。
此时的卓昕也是无可奈何,做为最优秀的训练师,他还是低估了毕臣的心机,没想到同一间公司出来的模特竟也可以斗得你死我活,没有一丝缓气的余地。
他知道,全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卓昕摸出手机,搜索到那个号码,也许电视机的那头,韩枫早就知道了吧。
这个尴尬的时候,甘妮出来打圆场,“现在对答时间到了,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个问题很多观众都想知道,但时间有限,以后再慢慢揭晓吧”
下了台,宁冉像劫后余生般浑身无力地拖着身子走向休息室,他前脚刚进,卓昕后脚就跟进来,“我接到y的电话,她说今晚十二点开始,各大时尚周刊、无线媒体及官方网站都会大篇幅报道你与黄毛的事,宁冉,大赛从今晚开始计算分数,明天将统计大众网络评分,你……你这个时候……”
他说不下去,满满的遗憾和焦痛都写在脸上,宁冉沮丧地垂下头,撑着化妆台,兀自深深地叹息着,沉默了许久后,才沉重地说出那几个字:“对不起”
卓昕被他搞得无可奈何,“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我问你,你为什么昨晚要私自出去保释黄毛。你为什么不跟我说?你还当我是你的老师吗?”
也许是在气头上,稳重的卓昕终于忍不住大声厉呵,宁冉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可他也知道,如果跟卓昕说了,肯定是不会让他去保黄毛出来,对于黄毛,他只是想还他个人情而已。
谁曾料想竟会捅这么大的娄子。
卓昕知道再怎么指责也与事无补,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渡过难关,他一个人走到门外,打手机给韩枫,这个关健时刻,只有那个男人才有办法解决。
果然,电话很快接通,想必韩枫也早就猜到他会打这通电话,卓昕还没讲话,韩枫就抢先说了一句:“我都知道了,你叫宁冉过来接电话”
宁冉满心内疚,舀过电话时只怯怯地应了一声:“嗯,是我”
“冉,从现在开始,你要认真听我说”,韩枫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手机里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喘息声,“不管明天早上你听到什么,或看到什么报道,都请不要慌张,明白吗?”
宁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渀佛有什么未知的事物即将袭来,而且这种袭击是那样的铺天盖地,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他慌惶的抓着手机往后退了几步,直到背抵在墙上时,冰冷的触感令他浑身陡地颤栗,而电话那边,他听见韩枫急促沉重的呼吸声,渀佛那边的人也跟他一样,在承受着不可预知的恐惧。
终于,他还是回了一声:“嗯,我知道了”
与此同时,崇尚娱乐大厦,程落川看着手里的周刊,一对浓眉轻轻扬起,嘴边啜着意味不明的笑,他的手里,是明天即将发行的周刊样本,片刻,他放下周刊,缓步走到宽敞的敝开式露台前,不夜城繁华依旧,车流如同一条条星河在城市的天空里蜿蜒盘旋,点缀着五彩缤纷的糜/醉城市。
“明天,这城市将更灿烂”
他微微转身,侧头问身后的邹华:“你说,韩枫会怎么做?”
………
第二天七点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