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卑?我自卑吗?啊!你倒是说说!我很自卑吗蒋先生?”
闻言仰躺在地上的蒋商陆眼神空洞,用牙齿和嘴唇急不可耐地含着香烟的样子看着就是瘾症程度又加大了,加上他的皮肤敏感很容易留印子,所以红红的巴掌印在面颊骨上就格外的鲜艳。
而见状内心扭曲的控制欲得到极大满足的方浓只满足地笑了起来,接着沉淀了一下心情才像是已经把从闻楹身上得到的怒气全数发泄掉一般愉快地站了起来,又盯着蒋商陆的眼睛这般意味深长地评价了一句。
“虽然您和闻少校都表现的对对方那么生疏……但是我倒是很相信看似道貌岸然的闻少校肯定会对您挺着迷的,毕竟蒋先生如此充满魅力,这种只要对你不好,甚至虐待你,就能让人的身心都跟着爽上天的本事真是少见啊……闻少校那样的性格一定爱惨了你。”
说完这不三不四的话,总算是彻底满意了的方浓也笑着关门走了,蒋商陆从头到尾连眼睛都没抬一下,见他彻底关上门了才干脆躺在地上也不起来,就和神经病一样地自己笑了一会儿,许久冲一直在偷偷听着这边动静的邓桃开口评价了一句。
“三天了,他可算是对我说了一句比较像人说的话了。”
【哪一句?】
“我们家小闻少校确实爱惨了我……咦,这点他是怎么知道的,我可从来没告诉过别人啊。”
脸皮很厚的老蒋同志已经开始从阶级敌人的嘴里寻找这种相当没意思的乐子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无聊了。
邓桃这丫头听完居然还吃吃吃地跟着他一起笑了起来,两个都被关了很久所以脑子或多或少都有点问题的大神经病和小神经病就这样达成了某种脑回路上的笑点一致。
只是乐完之后这种仿佛无止境的等待又开始了,而邓桃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就无奈地叹了口气,等蒋商陆问了句怎么了,小丫头就有些烦恼地小声开口道,
“唉,我听见季从云哥哥又开始哭了……”
“他整天哭什么呢。”靠在墙上的蒋商陆也挑挑眉问了一句。
“因为很疼所以在哭,因为想家所以在哭,因为……内疚所以在哭……”
之前应该是也和季从云发生过一些交流,所以邓桃看着年纪小却似乎很清楚季从云现在心里是怎么想的,而想到这里关着的所谓修罗们的确也只有季从云是真正地造成大规模伤亡影响的,蒋商陆想了想还是遵照自己的想法开口道,
“觉醒并不是他的本意,伤害别人也不是他的本意,在这件事上他自己也是受害者,没必要一直内疚。”
“是啊……我们也和他这么说过的,但是他自己和我们说,在那件事上,哪怕那些被害了的人的家属们最终统统都原谅并表示能谅解他的罪行,做了错事的他也不可以就这么原谅自己,这就是他的罪,不是一句他当初不是故意的就可以洗刷的掉的……他死了一千次一万次都偿还不了……”
邓桃的话说完蒋商陆和她都沉默了下来,他们都能从某种程度理解季从云的这种想法,事实上他这样性格不坏,甚至是本性相当善良的人现在一定过得比任何人都要生不如死。
而正这般在心里想着,蒋商陆就听见邓桃这个丫头又开始用那种让人起鸡皮疙瘩的冰凉声音小声嘀咕道,
“要是我哪一天可以逃出去,出去之前我就亲自满足他的愿望,真正的,彻底的杀了他,这样季从云哥哥就能解脱了,死掉可比活着开心多啦。”
“……你能不能口气稍微正常一点可爱一点,别和个女鬼一样的和我阴森森地说话,我后背凉。”
被邓桃这幅很合自己胃口的神经质样子有点逗着了,蒋商陆眯着眼睛一边懒洋洋地笑一边打趣了她一句。
“我本来就是女鬼!我都死啦!你忘了吗叔叔!”
愉快的谈话气氛就这样维持了一会儿,到晚上大概八点多的时候,搜查科内部针对他们的房间加高了温度和湿度,邓桃直接就开始抱怨她觉得自己烂的好像更厉害了,而蒋商陆闻言刚要回应她,挺忽然的他就听到门口传来了两个人音量不算低的对话。
“诶,今天怎么是你带着临检医生过来啊,宗明苑?方浓人呢?”
“……嗤,装什么傻,他这两天一直往外面跑还能为了什么,着急向刘部长献殷勤去了啊……”
“我的妈呀哈哈,他真的为了能讨刘部长欢心,准备娶那个一动不能动,几乎就和死人一样的芝香小姐啊,这哥们儿可真豁得出去的啊……”
“他那种不要脸的货色有什么豁不出去的,你信不信,别说是那位芝香小姐的灵床,就算是死了老伴多年的刘部长的蛟龙床,真要是能对他的仕途有帮助,他也能搓搓手对自己一个狠心就爬上去……”
“哈哈哈姓宗的你嘴太毒了我喜欢死你了,诶,不过这小医生看着挺年轻啊,你亲戚啊……”
“对啊,走后门带进来的,别碍事,让人家好好检查完就走,监视器都关了吧?这段别记录了,免得方浓回来找我麻烦说我私自带人进来。”
“行,知道了,想给你亲戚留点回扣是吧,懂,那你带着他吧,别往资料室和警戒区进去就可以了啊。”
这话说完,其中一个脚步声见渐渐地走远了,只留下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