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妲终于睖睁了,小声骂道:“无耻。”
萧弋舟又哄了许久。
嬴妲耳根子软,心肠更软,不忍苛责他了,转头又问了别事:“你让人沿途撒的什么?”
萧弋舟道:“不过是葡萄、石榴和花椒种子。”
“撒这些做甚么?”
嬴妲问完,又愣住了。
她倒是听说过一些民间习俗,何况长于皇宫,皇后的寝殿也要涂上红椒。花椒有多子多福之意,嬴妲一想,触类旁通,登时明白过来,就惊呆了。
萧弋舟吻了吻她的红唇,趁人愣着,又低低笑了起来。
“一路撒种。”他道,又将嬴妲推倒,一语双关,身体力行。
“你——你怎么这么急啊!”
“萧弋舟!你……呜呜呜,我恨死你了!”
“萧弋舟我疼——”
沿途这样令人脸红耳赤的声儿还不少,只是花车周围都是些女人,男人们是没有这个耳福的。世子妃喉音娇软,宛如黄鹂鸟儿登着枝头,正软绵绵地啼叫。
一声声又羞又急的“萧弋舟”后来变成了黏答答、娇滴滴的“夫君”,最后,成了气音,才飘出来一丝,便又散了。
夜深了,送嫁队伍原地修整,嬴妲才终于得以喘口气儿,嗓子直冒火,身上也都是香汗,萧弋舟下车去取了一盏温水,抱着她喝,嬴妲贪婪地喝了许久,眼眸含水,无力地依偎到了萧弋舟怀中。
他让人将水端下去,抚着嬴妲的额头,怕她发烧,被褥压得紧紧的,嬴妲身体没他想的娇弱,只是疲倦不堪而已。
她还在喃喃不休地朝他求饶着,萧弋舟又是好笑又是心疼,餍足之后,便亲了亲她的额头,“算了,放你到新婚夜再收拾。”
嬴妲如蒙大赦,面露欢喜,将他的后背捶了一下,嘟囔起来。
“你坏死了。”
“我恨你。”
她娇嗔着,让他的心却很满足。
“夫君。”
她忽然软软唤道。
萧弋舟低下头,“要什么?要月亮夫君也给你摘来。”
“不要月亮,”嬴妲摇摇头,“你陪着我就好了。”
话音落地,前方传来萧煜叩门的声音,咚咚几下,萧弋舟怕有军情,要起身去,嬴妲忽然紧紧抱住了他,哼哼了几声,直摇头,眼波噙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犹如一只要被遗弃的小兽,萧弋舟亲了亲她的鼻梁。
“我等会儿回来。”
嬴妲又摇了摇头,藤萝一样缠了上来,搂住他的脖颈,娇娇地将他的嘴唇也啄了好几口,才放他去。
萧弋舟从嬴妲并拢的双腿下抽出来自己的裳服,理了理,虽已弄得皱皱巴巴,还是能穿,便披上了身,让萧煜退后些,拉开马车门下去了,下车之后,又将车门阖上。
嬴妲软软地倒了下来,迷迷糊糊地犯着困。
“何事?”
萧煜暗中打量,觉得世子这一晚,映着篝火的英俊的面容,实在过于容光焕发了。
他咳嗽了两声,“也不是大事,斥候在前方探路,发现有人马蛰伏,好像要杀将上来。”
萧弋舟沉声道:“这还不是大事?”
嬴妲就在他身边,若是有闪失,他必要为今日的任性后悔终身,虽说他命人广而告之,满天下宣布自己要娶沅陵公主为妻,是有些不地道,她过往身边那些狂蜂浪蝶,即便如今一个个都死了心,但见到得不到的神女如今下嫁给他,必定心生不满。
“是哪队人马?”
萧煜沉思着保守回话:“若是夏侯孝,他应当从后追击才是,属下估摸着是别的人马。”
萧弋舟皱眉,“夜琅,其心不死。”
马车内昏暗,也没有烛火,嬴妲朦朦胧胧睡了一觉,被外头的短兵相接的声音闹醒,她支起身子,不一会儿,萧弋舟已探身进来,他走进来时带起了一波冷风,嬴妲冻得直哆嗦,他将披风解了,红衣上沾了些湿热,嬴妲摸到他手臂衣袖上的温柔,冲鼻的腥味,让她几欲呕吐。
她乱了起来,“你受伤了?”
她的药没有随身带着,让周氏拿着了,正要下车去找,可身上也没有穿衣裳,不好下车,手忙脚乱要去找裳服,萧弋舟看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伸臂将她纳入怀里。
“血是别人的,你夫君好好的。”
嬴妲疑惑道:“谁,谁要动手伤你?”
“乌合之众罢了,这里不太平,来劫道儿的。”
嬴妲将信将疑,萧弋舟将她抱紧,重重地亲了一口,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