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一帮老兵油子面上噤若寒蝉,心中却都在笑话他!
绿瑚将嬴夫人解下的斗篷拿在了手里。
屋外僵持不下之时,萧弋舟走了出来。
一行人除了萧侯与夫人齐刷刷下马下车行礼,萧侯一见险些又傻眼,什么时候这兔崽子的威望名声竟越过了他这个老子了?
萧弋舟神色波澜不惊,对父母寒暄一二,便让绿瑚搀扶母亲让门,优先探望小开平。父子俩一前一后地走在后头,到庭院下时,萧侯瞻前顾后,屏退左右,皱眉压低了嗓音将萧弋舟的胳膊往下一扯,“若无为父相助,你即便能胜,又岂能胜得如此之快?”
这一点萧弋舟承认,他垂下了眼睑。
“父亲,我自顾尚且不暇,您——”他眉头微攒,“儿子只能说,这么多年,您对侯府后院的两个女人一无所知。”
☆、第74章 情由
“父侯安置在的凤姨娘, 为了一句累及父侯与母亲之间的情分, 便寻了短见。父侯是如此以为的么?”
萧侯一愣。
“是啊。”
萧弋舟皱眉盯了萧侯一眼, 萧侯疑惑之际,他对父亲大人行了揖礼,转身走了。
嬴夫人打入门后便一心扑在小孙儿上, 与嬴妲坐一块儿聊天,少顷,萧弋舟掀开珠帘走入里屋, 嬴夫人抬起了头,“过来。”
萧弋舟依言走了过去。
未几, 萧侯也走了进来,算是凑全了人头,嬴夫人自觉让开一侧,命人搬椅子来予萧侯,萧侯深深凝视着夫人,嬴夫人说完话之后便不再看他了,食指微微发痒, 低头, 却见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小婴儿圈住了自己的食指, 嬴夫人惊喜万分,“他认我呢,来, 给祖母抱抱。”
嬴妲便顺从谨慎地将襁褓给嬴夫人, 嬴夫人也是二十年没抱过婴孩, 新奇地盯着瞅了瞅,抬头不经意地说道:“模样像极了弋舟!”
随着她话音落地,萧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嬴夫人却发觉嬴妲好似兴致缺缺。她心思细腻敏锐,捕捉到似乎从萧弋舟走入房门开始,这小夫妻二人竟没有说过话,而且在她打量之下,这俩人连目光交汇都没有。
她抱着平儿朝身后看了眼,萧弋舟耷拉着眼睑,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
这倒奇了。
她的儿子,她心里清楚,从小是顽劣暴躁脾气,倨傲矜贵,从不低头,他七岁上输了人投石,回头拉着那位同萧侯打了半辈子仗的下属,玩投石便从鸡鸣五更到日暮黄昏,中途那下属顶不住世子的胡搅蛮缠,故意输了几局,输得过于显目都让萧弋舟看出来了,他心中不服气,坚决不放人,直至最后凭借着一股倔强和毅力胜了,才罢休。
可以说,连嬴夫人自己,都不曾让这个固执、自负的儿子低过头。
她又颇感诧异地望向嬴妲,她也垂着目光,姿态娴静,并无异状。
萧侯还没察觉到这三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也手馋想抱孙儿,嬴夫人将平儿抱着送到他掌心,萧侯看了几眼,对嬴夫人方才所言深以为然地颔首:“不错,一看,就是咱萧家的种。”
屋内人皆不作声,气氛诡异地沉默下来了。
萧侯自己毫无所觉,只是坐到用膳时分,周氏通报布菜了,一家子人才上了桌。
萧侯非要挨着嬴夫人坐,嬴夫人始终不给一个正眼,别扭地用完午膳,嬴夫人说道:“人也来齐了,依我之见,择日不如撞日,明日替平儿做了满月酒。”
她话里有催促之意,嬴妲诧异问道:“母亲有急事么?”
嬴夫人道:“这倒也没有,不过是家中有个姊妹孀居多年,如今又要成婚了,我回乡为她贺喜。”
萧侯一听耷拉下脸来了,夫人当年相中他,家中不同意,嬴夫人几乎是闹得与家中决裂,才嫁了他的。这么多年,嬴夫人脾气傲,始终与那家走动不多,仿佛已不再亲近了,如今要回乡去用意不言自明。萧侯闻言凉凉说道:“夫人,你要回了家,还会回侯府么?”
嬴夫人道:“不论休书,还是和离书,我都已写了上百封了,侯爷任捡一封押了手印就是了,我不会回了。”
非她做得绝,当初嬴夫人并不想将这事如此快地捅到萧弋舟跟前,是萧侯不签,甚至连夜带兵出了兀勒,于战场之上半年不归,嬴夫人深感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即便名义上不能抽身,她也不愿再留在让她忍了半生委屈的侯府。
萧侯喉中犹如哽了口腥甜的热血,忍不住去拽嬴夫人衣袖,“夫人,我错了,都是我的过失,我没体谅你,可是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在,你不能……”
嬴夫人抽走了衣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