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再进行胃切除手术,可癌细胞扩散的太快,太凶猛,她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
主治医生是秦烈介绍的那位老师,他安抚他们耐心等待。他是医生,见惯了生死,这样安慰的话,已经难得。
可这样的安抚,对于病人家属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
周灿陪着邵东宁和邵爸爸在病房外等了很久很久,只是一夜,她感觉邵爸爸一下子老了十几岁,仿佛一个迟暮的老人。
他始终凝着眉,嘴唇紧紧的抿着,好像不这样做,眼泪就会奔涌而出。
邵东宁过去扶住他的肩,安慰着:“爸……你别担心,我妈她会没事的。”
周灿实在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去攥了攥他的手,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随后打算出门去给他们买早餐。
邵妈妈情况不明,这父子俩怎么能再倒下。
她刚走了几步,邵爸爸微微哽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再也不是那个谈笑风生的语调,裹挟着浓浓的担忧。
“我听说上icu……那些管子啊什么的插到身上是非常痛苦的。”
“爸……”
“刘老师这个人年轻的时候就怕疼,现在让她一个人躺在那里,又黑又冷,你说她会不会特别害怕?”
“爸……”邵东宁的鼻子一酸,眼泪就那么涌出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东宁啊,如果她走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去陪她。”
相识相知,相濡以沫四十余年,他怎么还能离开她?没有她了,他还活着,那怎么可以。
周灿的脚再也挪动不了,就像灌了铅一样,她背着身,呆呆的站在那里。
邵东宁的情绪终于崩溃,哽咽低吼着:“爸,不会的……一定不会,我不会让妈妈有事,您,您别这么说,我……”
“我害怕。”他声音哽住,最后这三个字是几不可闻的微弱,但还是传入了周灿的耳朵里。
他的哽咽成了细微的恸哭,他这样的极力克制,让周灿心疼不已。
那次去邵家做客,那么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转瞬怎么就成了这样一番悲凉不堪的景象?
她转身回去,抱住瘫坐在长椅上的邵东宁,他的头埋在她的怀里,肩膀因为隐忍而剧烈颤抖。
她一个外人都是这样难过,那么他们的痛苦不言而喻。
叮铃铃
周灿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个不停,她挂了一遍又一遍,可对方比她还执着,继续打进来。
她松开邵东宁,挪到角落里,掏出手机,来电,秦烈。
“喂,秦总监。”
“周灿,现在几点了你还不来?”
“对不起秦总监,我这边有很重要的事情,我想请个假。”
秦烈那边停了一下,疾言厉色:“请假?今天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周灿打开备忘录,一串字映入眼帘:五月十号,毕业述职。
“赶快到公司!人事部都准备好了,就差你一个人没来。”秦烈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周灿抬头看了一眼,icu的红灯依旧亮着,没有任何好消息通知。
邵东宁和邵爸爸像相依为命一样的靠在一起,莫名多了一层悲情的色彩。
周灿心一横,小声道:“对不起,我还是要请假。”
她在这个时候,怎么能做到扔下邵东宁跑了呢?他现在是最需要她的时候。
“……”
秦烈一字一句的清晰道:“周灿,我再重复一次,立刻,马上到公司,否则就别回来了。”
她今天不来述职,拿不到毕业报告,说不定毕业证都拿不到了。
周灿来不及想那么多,匆匆挂断电话,只留给秦烈一句对不起。
秦烈的手机很久才从耳边拿开。
他风轻云淡,事不关己的神色。
他劝过了,仁至义尽,她不在乎,是她自己的事情。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一下一下的敲打在键盘上,慢慢微拢成拳。
第三十九章 你很好,你有种
周灿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钟。
加班的同事不少,一进门就是小声的窃窃私语,她也实在没有精力理会。
路过沈惠的办公桌前,她居然也还在,秘书……什么时候也开始加班了?还没等她说话,沈惠一把拉住她。
“周助理,你可闯大祸了……”
周灿看着她,只是没来述职不么?
“怎么了?”她这样后知后觉的样子,让沈惠气得跳脚。
“你知不知道,你没来述职,让秦总监多丢脸。”
她如果只是一个普通实习生也无谓,但是她是总监助理啊!
东南集团这个级别的实习生述职,可以说看的既是实习生,更是看的领导。
实习生表现的好,那是领导教导有方,实习生表现不好,那领导管理无方,多少都会丢脸。
周灿就不同了,她干脆没来。
让秦烈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