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过来!”
孟维向来是把侯承杰的事当自己的事,兄弟有难处,自然没有耽搁的理由。好在他今天完美完成了公司派发的任务,j大手一挥便同意他提前收工,晚上的发布会白姐和佟煦盯着也行。
他一下出租车,侯承杰就从网球馆大厅跑出来,扑上来说:“你听着,不管我接下来和你说什么,你都要答应我帮我想办法,不要掉头就跑。”
孟维听着这番话心里大喊不妙,也瞬间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你说,我听着,我既然来了就绝对没有临阵脱逃的道理。”
“好。”侯承杰说着拽着他往网球馆里疾走:“我表哥他……患有抑郁症,这个病已经跟着他好多年了,每次以为治好了,可过不了几年就又可能突然崩溃一次。”
孟维听到这里脑子轰的就炸开了,欧隽坤怎么会有抑郁症?他看起来是那么健康啊!
“从我舅妈在他11岁那年自杀起,他就一直处于不安和恐惧中。到了大学时终于在一系列事件的刺激下被诊断为重度抑郁症,他这个病似乎不好预测,几乎是说崩溃就崩溃,连吃的药都换了好多种。人好的时候,尚能和别的正常人没区别,甚至于他会别其他人更出色;可不好的时候就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而白天又什么事都干不了,只知道自暴自弃。”
孟维心里咯噔一下,他对这个病了解不多,只听说过人得了抑郁症就特别容易想自杀!想到这里,他把自己都吓到了,沙哑着嗓子胆战心惊地问:“你现在叫我来,难道是因为他……想不开了?”
“不是。”侯承杰说,“他病情最严重的时候也依靠意志力坚持下来,但这次是发病了,他下午在更衣室的电视上看到你在地铁站救人的电视新闻就忽然间情绪低落了,又抑郁又紧张焦虑,拉着我不停地打网球,我实在受不了了,他就跑去打壁球,我怎么劝都停不下来。一接近他就会被拍子挥到,就这样不停地打了三个多小时,我觉得只有找你才有办法,他毕竟是看到你才这样的。”
孟维听了他这番话,惊吓得说不出话来,欧隽坤现在这个样子是完全陌生的,可是他很不明白:“他为什么在电视上看见我的新闻就会犯病呢?”这明明是个正面新闻啊……
“我舅妈当年是……卧轨自杀的,他一看见类似的紧张场景就会……而且据说那时候保姆没有看住他,法医现场勘验的时候,他什么都看到了……那场面想想都觉得惨……唉!但是我求你保守这个秘密,不能让他察觉到你知道他有抑郁症的事,这件事只有我舅舅、可非和我知道。他那么要强,从来都是一个人挺过来的,他更不想被人当成病人,他一直很努力地活着,一旦被他察觉有外人知道,那无异于杀了他。”
第三卷第八章
奥体中心的壁球馆就在网球馆后面,而此时已经临近闭馆时间,很多体育爱好者都陆陆续续地收拾装备往外走。孟维和侯承杰赶到时,只见四、五个工作人员围在一个壁球场地门口小声围观讨论着。而此时正在场馆里忙于挥拍打球的不是欧隽坤又会是谁?
一袭白衣白裤的网球运动行头,颇有参加温布尔顿草地公开赛的架势。假如不是事先从侯承杰那里得知前情,孟维怎么也不会把此刻潇洒挥拍、奋力回球的欧隽坤和抑郁症发病期联系到一起。
他真的是一刻不停地打着球,正常人打壁球半个小时就气喘吁吁、大汗淋漓,而像他这样在已经高强度地打过网球的前提下还连续打三个多小时的壁球,再这样下去且不说有可能诱发全身肌肉抽筋,甚至会让心脏超负荷工作,直至心跳骤停猝死。
孟维挤开围观的工作人员,推门而入:“欧隽坤别打了!别打了!赶紧停下来!”
然而欧隽坤根本置若罔闻,继续发狠回球。
孟维只得上前尝试从背后抱住他,可是他挥拍速度极快,正如侯承杰所言,甫一接近就会被拍子狠狠抽到。孟维的手腕和胳膊肘都被抽得钻心地痛。他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从地上爬起来退出壁球房间找侯承杰商量:“这样劝是没用的,咱们得来个釜底抽薪。”
侯承杰问:“具体怎么操作?”
孟维说:“我们把走廊和房间的灯都同时关掉,只要灯光一灭,他看不到球就不得不停下来。我进去控制住他,你趁机把球拍和球都没收掉,同时让工作人员配合着把灯重新打开,最好准备些温水,如果有盐水或者葡萄糖水就更好了。”
侯承杰觉得这法子可行,就和工作人员商量了一下,并和孟维默契配合起来。果不其然,灯光一灭,壁球馆里的击球声戛然收住,只听得球落地时零落的声音,紧接着是球拍“哐当”掉在地上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那么刺耳,让人听了揪心。
孟维和侯承杰按计划行事,火速冲进去,孟维借助手机电筒很快找到了欧隽坤,一把将他死死抱住,欧隽坤或许是体力透支得厉害,腿一打软就摔了下去。孟维被他带得也没站稳,最后不得已跪在地上,然而手臂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不住地安抚他:“没事了,没事了……咱们歇一会儿就好。”
黑暗中他听到欧隽坤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此时身上早已被浸透汗湿,散出阵阵热流。
工作人员配合着把灯打开并收走了侯承杰找回来的球和球拍。
欧隽坤靠在他怀里,脸色苍白,一时眼睛有些失焦,皱着眉头看着他却终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