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您呐,许大马棒还有比您更专业的爆破手在等着呢!”陆臻拒绝得干脆,“殉情这么不利于科学发展观又浪费国家财产的行为是坚决不能姑息的,中校同志,我党我军把你培养到这么大,不是用来跟我玩孔雀东南飞的。”
“别人的命也是命,凭什么我就不能陪你死?”
陆臻看着他笑:“谁让你是队长呢?”
夏明朗神色一黯。
陆臻顿时又心疼,安慰他:“别想了,什么死不死的,少咒我。老子身后有一票高工顶着呢,他们会教我怎么做的。”
“他们什么都会教给你?”夏明朗迟疑。
“啊……对啊!每一步都会有很精心的……所以你……”陆臻忽然变了脸色,因为夏明朗目光灼灼地看过来。
一瞬间了然通透。
陆臻马上爬起来整理衣服。
“陆臻……我,”夏明朗用力扯住他的袖子,“能不能,其实我也受过……让我……”
“夏明朗!我只问你一句话。”陆臻低喝,他的目光清亮逼人,带着不可违抗意志。
“我的枪法也不差,你会把你的狙击枪给我吗?”
夏明朗一愣,慢慢松开。
天已经完全亮了,陆臻拉平身上的衣角,半跪到夏明朗身前,低头吻上他……
清早的阳光从顶上落下来,这让陆臻的面容看来有些模糊,轮廓线镀着绒绒的金边。灰尘扬起在光线里,上下翻飞,像细腻的金粉。
天使无翼,流落人间。
“我会回来的。”
那声音轻柔而缠绵,细凉的手指从夏明朗脸上掠过,陆臻转身,拉开帐门,冲出去。
风倒卷进来,夹着雪。
夏明朗安静地看着陆臻的身影被拉链收聚成一条线,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有脱力的感觉,他松开手,躺倒。
门外,是白雪茫茫的大地。
陆臻记起红楼最后一幕——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功名利碌皆粪土……当然,也不尽如此,然而只有爱是人们死后唯一会带走的东西,是它让我们离开的脚步变得如此沉重。
陆臻算什么?
他在想,陆臻算什么?
其实陆臻什么都不算。这世上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会少。
“你的生命其实不值什么,可是,你会带走爸爸妈妈的儿子,麒麟的兄弟,还有……夏明朗的爱人。”陆臻小声对自己说。
营地里已经有忙忙碌碌的战士,看见他时都顿一顿,微微点头,偶尔有人抬手敬礼,陆臻连忙绷直脚跟还回去。一位军官跑过来让陆臻去看新到的防爆罐等排爆工具,专业的防化兵来不及到位,许航远拉上了自己的爆破组,负责人看到陆臻的第一眼有点迟疑,似乎拿捏不好自己应该是什么表情,陆臻看着他笑,笑容明媚,让人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些东西都不大用得上,20kg的高能炸药,能封住这种级别的爆炸的防爆罐全世界都没有。可是爆破组的副组长还是异常热情地给他推荐最新的工具:这个带上,去年刚刚列装的;那个也带上,跟你说,队里特别买的,别的地方没有。
临走时陆臻七零八碎抱了一大堆,副队长在他身后看着,走出去好远,陆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同志,记得亲自还回来啊!”
陆臻眼眶一热,转身敬了个礼。
回去换班,沈鑫仍然扑给了他过量的热情,虽然这样的热情多少有点假,毕竟沈少不是方进那种永远热血沸腾嘴里高喊着噢耶的少年。当他的嘴角上扬,眼角下垂,嘴边勾出深深的法令纹,这样深刻的笑容怎样都带着一点急切的味道——请给我一些什么!
于是,陆臻毫不吝惜还给他一个同样夸张的笑容与大大的拥抱。
“辛苦了。”陆臻说。
“切~”沈鑫不屑。
“没什么意外吧。”陆臻坐下来检查仪器准备开机。
“没有。”沈鑫坐在他身边看着,看了一会儿好像忽然意识到自己应该要离开了,有些犹豫地伸出手去……
啪!陆臻与他凌空击掌,握到一起,用力紧了一紧。
“小心点儿。”沈鑫说。
“会的。”陆臻重重地点头。
卫星电话通了,吴鸣开始招呼他:“早上好,少校!”
这声音是疲惫的,可以轻而易举地听出一夜未眠的操劳。
“早上好!大家早上都好!”陆臻回应他,让人精神一震的清亮。
吴鸣一愣:“看来你昨天晚上睡得很好。”
“是啊!”
“少校……不得不说,你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佩服的人。”
“别介啊,你现在才多大啊,说什么一辈子。”陆臻笑了:“情况如何?”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
“先说好的。”
“好消息是我们已经成功的分解出了整个电器结构,坏消息是,我们利用同样的物理电路复制炸弹,然后交换拆除,结果……”
“都炸了!”陆臻回得很平静。
“抱歉,干扰电路太多了,后来我们设计了一个软件分析各种可能的引爆方式,然后模拟拆解,现在服务器还在运算中。”
“没关系,我不急。”从不曾谋面,陆臻不知怎么的直觉认定吴鸣应该是个眉目柔和的人,现在一边说着话,一边在苦恼地按着眉心。
“很抱歉我们没有太多这方面的经验,以往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根本没有必要这样去拆,直接引爆掉就算了。”
“上面给你们的压力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