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孝哲走了两步,就觉得胸前伤口隐隐作痛,他虽然可下下地行走,但却没有好利索,唐.军那种可以发出巨响的武器实在过于阴狠,无数铁片射入了身体里,虽然咬着牙任由伤医扒开皮肉一一寻找取出,但终究还是有不少没能取出来。
也不知是否因为碎铁片没能取出来,还是伤口本就如此,孙孝哲的痛感比以往历次受伤都要来的强烈。他在几具尸体旁边走了几圈,又忍痛俯下身仔细观看,良久之后才发出了阵阵冷笑。
见孙孝哲只冷笑却不说发现了什么,张通儒好奇的问道:
“大帅可是发现了什么?”
孙孝哲收起了笑容。
“你可曾听说过,同罗部那帮杂种叛燕降唐之后都投了秦晋,后来一直被秦晋用作随扈亲卫。”
张通儒一拍脑门,恍然道:
“确是听说过,难道他们就是秦晋的随扈亲卫?”
孙孝哲没有回答,只点了点头,继而神色间又显出几许兴奋。
“长安城中一定有了变故,否则秦晋不会轻易派出自己的随扈亲卫,还多达五路疑兵!”
张通儒也跟着说道:
“大帅分析的极是,秦晋分作五个方向,每个方向便有一支百人队出城,难道其中一路有重要人物?”
这正是孙孝哲揣测的原因之一,不过他还有更深层的猜想。唐朝朝廷向来派系林立,官场斗争不止,天子也最擅长拨弄臣子是非,以期互相牵制,平衡朝局。也许刚刚继位的李亨也在学其父李隆基搞这种平衡之术,只不过毕竟经验日前,所以搞砸了这一切,那五路齐出的疑兵一定与此有关。
只是城中情形具体到了何种程度,却一时之间难以得知。
“明日一早试探攻城!”
张通儒应诺,表示立即去准备,以待明日可以顺利攻城。但孙孝哲却将他打断。
“慢着,明日攻城,我来亲自指挥,倒要看看长安城中有什么猫腻!”
张通儒一向唯孙孝哲马首是瞻,虽然心中不快,但也没对这个命令有半分违拗。
这次西进,张通儒一直在洛阳负责军粮调配,这种活是吃力不讨好的,好不容易盼着孙孝哲把自己调到了军前,却只剩下了长安这最后一战,偏巧孙孝哲又身受重伤,不得已将大军暂时交给他只会。这一个月里,他曾不止一次在梦中梦到大军经由自己的指挥攻破长安,然而令人沮丧的事实却是没有存进之功。
孙孝哲似乎发觉了张通儒的沮丧,便道:
“好了,明日不过是试探进攻,长安城破之后,肯定少不了你那一份功劳!”
闻言之后,张通儒大喜,当即对孙孝哲便是一拜。
孙孝哲摆手让他起来。
“除了攻城的准备以外,还要严令各营主将,从即日起必须严加防范,对于城内外打算闯营的唐.军一律堵截追杀,不得轻易放纵,否则必会军法处置!”
这道命令使张通儒浑身一震,骇然问道:
“大帅以为,唐廷之中还会有更大的变故?”
冷笑再一次自孙孝哲的嘴角荡开。
“等着看吧,以唐朝君臣的德行,不自家斗起来,我这大帅就给你来做!”
张通儒心道,那感情好,口中却立刻道:
“大帅料事如神,想必唐朝君臣此时已经斗个你死我活了,到时候不等我大燕军精锐破城,他们自己就得出城请降!”
闻言,孙孝哲纵深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