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宁这才回头,却说不出什么。沈亦骅怒上心头,恨恨的盯了他一眼,转身回到自己车上,一路无话。
蓝宁看他神情,便知自己又惹怒了他,两人这些日子里的平静温馨,暧昧缱绻,都像幻梦一般,其实脆弱得不堪一击,他此时心乱如麻又苦又涩,想要与沈亦骅解释,却觉得什么都说不出口。
到了镇上请来了大夫,替那少年把了脉,却道只是路上劳累过度又受了惊吓,经脉淤塞这才昏迷不醒,并无大碍,不日便会醒来。
蓝宁略微放了心,守了那少年一夜,到了第二日,聿飞敲门进来,见少年仍然在里屋昏迷着。欲言又止。
蓝宁看一眼窗外天色,初晖尚早,问道:“要启程了?”
聿飞点头,犹豫道:“殿下叫我来问你,还打算跟我们上京么?”
蓝宁心绪浮动,过了片刻道:“请殿下先行一步,我待燕王醒了,待他醒了……”他身体微微晃了一下,明知自己心里想要跟在沈亦骅身边,此刻竟然说不出分别的话。
但是燕王私自离开封地是重罪,他也万万不能弃之不顾。勉力道:“我自然与他赶回边关。日后……”
沈亦骅沉声问道:“日后如何?”他倚在门外,神情阴霾灰暗,眼里几有火花。
蓝宁回身向他行礼,道:“日后相隔千里,不会再见了。殿下你要……”
沈亦骅不等他话音落地,踏上几步,一脚往他身上踹去。他此时怒火上扬,只觉得自己一颗心被这人不知好歹践踏成千片万片,又是气苦又是窝火,哪里顾得上轻重。聿飞拦也不及,蓝宁避也不及,只得硬生生挨下来。霎时心口剧痛,血气上涌,一口腥甜几乎要喷出来,又强行咽下去。
沈亦骅眼中波澜起伏,恨恨道:“你就这样待我。你竟然敢这样待我。”指着那里屋昏迷的少年,“就是因为这个人?他是什么东西?还是因为他老子,你的太子殿下?”这句话他早就想问出口,他总难以忘记大理寺刑求的那一幕,蓝宁无论如何也要维护明越太子的名节,他根本无法容忍在蓝宁心里,存在另外一个人。
聿飞慌忙跪地道:“殿下息怒。”
沈亦骅指着门外喝道:“滚!”
聿飞吃一惊。他与沈亦骅虽为主仆但一向情同手足,今日却是头一遭被他厉声斥喝,心知王爷已经是怒不可遏,硬着头皮正要再劝阻,沈亦骅仍是一个字:“滚。”聿飞心中暗叹,起身退出门外,立在门前犹豫一下,还想再开口。沈亦骅反手重重一推,已将房门合了。
蓝宁抚了下胸口,方才那一脚他不敢运力抵挡,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抬头看到沈亦骅一步一步走近,他强自镇定,跪于地上挺直身体道:“殿下恕罪。”
沈亦骅停住脚步,立在数尺之外看他,他脸色青白,唇边有血,看起来脆弱无力的模样。沈亦骅也曾见过,他在自己身下舒展起伏情潮难抑的时候,但是沈亦骅十分明白,这个人出剑的时候迅疾如风,杀人的时候手不沾血,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影卫出身,心本来就是冷的硬的。
想到此处,沈亦骅心里存着的那些温柔的情话,那些零星的欢愉,都像泥泞里的花,瞬间被踏灭得一干二净。
他不该失态,不该对他温柔。
他冷冷地在椅子上坐下,“你的罪,该恕的不该恕的,我现在都不与你计较,但是你现在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你们主仆想要一走了之,有这么容易么?”
蓝宁咬紧了唇,以头叩地道:“殿下,燕王年纪小,请放过他这一回。”
沈亦骅侧头看了一眼内间床上昏迷的少年,冷笑一声,道:“可以。”
“你把衣服tuō_guāng了,爬过来。”
沈亦骅温柔的时候,眼睛里光华流转会溢满情意,他完美的年轻的身体像天工造就,那些因为情欲弥满的细汗,会让他整个人熠熠发光。
他暴虐的时候,却像一团阴冷的云,沉重地压在上方,眼神冰冷,如同凶煞。
他每一下撞击,蓝宁就颤抖一次,身后那个入口被鲜血与白浊布满,又粘腻又污秽,沈亦骅满腔的疼痛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一颗心像在油锅里煎了又煎。
“你三番四次给我希望,转身就给我一巴掌,还不够么?”
“偏偏我想要跟你从头开始。笑话,我已有爱妻,那女子真心爱我,我也愿意真心待她,你却是个什么东西。”
“我要你想想以后,想想我,结果你见了他,连想也不肯想,不稀罕么?你不稀罕我?你配么?”
蓝宁睁开眼睛,想要说话,但是心头剧痛,像钝刀子一下一下切割,连开口都没了力气。沈亦骅觉得心中疲惫,咬牙抽送了几下,释放在他身体里,低下头吻吻他的唇,两人前额相抵,汗水湮湿一片。手慢慢移到他的胸前,慢慢摩挲,最终按住那个血脉跳动的部位,侧耳凝听了一会儿。
“蓝宁,你这里,是什么做的?”
蓝宁咳嗽起来,半晌才艰难地把手掌覆在他的手背上,“殿下,我心里是稀罕的,是……爱你的。”
这声音微如风过,沈亦骅听在耳中,整个人却立时像岩石一般沉寂下来。他忽然之间疑惑起来,自己到底是抓住了什么,还是失去了什么。
他呵的笑了一声,“你这样说,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受宠若惊?”
蓝宁不停地咳嗽,摇头。
沈亦骅将头埋在他颈边,闷声叹了口气,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