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六年的冬天对大清朝各地的官员来说绝对是一个多事之秋,各种奇怪的事情不断的发生,两江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政治笑话,其尖酸刻薄、阴损毒辣让人瞋目,广州在清理河道的时候挖出了一个独眼石人,上面刻着八个小字:“岭南一叶,天下共举”。差点没把两广总督叶名琛吓死,动用了手中所有的力量来封锁消息,至于那个石人自然是砸得粉碎扔到大海里去了。西安也出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童谣,内容实在是让人猜不透,按李富贵的话说:“猜不透就对了,这些儿歌本来就是一句话一个意思,要是他能猜出来算他厉害。”这些意思极其隐讳的童谣闹得老百姓有些心慌,再加上传言城外的狐狸最近特别的嚣张,有的已经开始口吐人言了,这不得不让大家联想到一句老话“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而在四川和湖南同时出现了白虎皮,这种难得一间的稀罕物也让人难免产生一些遐想。
事实上让人心慌的还远不止这些,在河南就兴起了一股绑架达官贵人的邪风。河南是风自强的老家,他很爽快地从李富贵那里接过了这个任务。这些经过现代化军事训练的反清复明的好汉们又一次经过筛选,组成了一个名为猎人小型军事单位,他们成军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绑架地方官员勒索钱财并且给这些家伙身上留个记号,给这些官员左脚烙上‘清明‘右脚烙上‘反复‘,他们有自己的情报网络、行动路线,在中下层与富贵军完全断绝了关系。猎人小组每三个月轮换一次,李富贵认为这么干有几点好处,首先是练兵:特种部队自建立以来几乎就没有什么用处,用他们去对付太平军实在是浪费;而绑架官员则是逼着地方官加强手中的军事力量,再在他们身上打上记号,自然更加大了这种离心力。自己将来给这些家伙树立了一个榜样,这样割据的局面很快就会形成。
赵启兰三十几岁就做到了河南的藩台,真可谓是少年得志,而更光明的未来还在等着他。和很多年轻人一样赵启兰不甘于墨守陈规,他做官很喜欢弄些新花样,其中就有微服私访,其实也算不上私访,虽然是微服可是他的那几个护卫的势子实在太大,谁都能一眼看出赵启兰是个官。这个习惯使他成为李富贵新措施的第一批牺牲品,这天他随着一个古董贩子来到一条偏僻的小巷看一件稀世奇珍,却看到只一眨眼功夫自己的护卫就都咽了气,一个脸上有刀疤相貌很凶恶的大个子对他说:‘我们只是求财,希望大人跟我们配合。‘其实这个人说的话赵启兰根本就没听懂,可本能告诉他这时候要乖乖的听话。
没多久赵启兰就作为一件私货被运到了城外,当晚的经历让他刻骨铭心,这群绑匪用烧红的烙铁烫他的脚心,那种疼痛让赵启兰觉得宁可死一百次。两天后赵家付了两万两银子的赎金,绑匪们就雇了个小轿把他送了回去。
赵启兰是被家人抬到床上的,经过一系列安慰压惊,脚上的疼痛使他想起要看看究竟哪些绑匪在自己脚上弄了些什么名堂。屏退了所有的人,把靴子脱掉发现脚心被烙上了四个字,左脚清明,右脚反复,这是什么意思呢?清明、反复,突然赵启兰发出一声哀号,自己未来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间崩塌了,这几天所遭受的苦难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他终于开始放声大哭。看到闯进来的家人赵启兰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必须绝对保密,急忙收起眼泪搪塞住家人。
小妾梅香这段时间觉得大人变得很奇怪,如果说大人每天发愣是因为上次被绑架受了惊吓,可大人突然变得非常讨厌别人给他洗脚就有点不好解释了,而且有两次梅香还发现大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坐在床上抱着脚丫子泣不成声。梅香曾经小心翼翼地问过一次,可大人突然凶神恶煞般地追问自己都看到了什么,还说要是她漏出一点口风就要她的命,唉,男人的心思还真是难猜啊。
在这种人心惶惶的气氛下突然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传来,李富贵逮捕了上海道吴健彰,什么手续都没有就在吴府大门前的大街上把吴建章的脑袋给砍了下来。这个消息在华夏大地上以超过电报的速度传播着,一时之间人们都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停下了聊得正欢的话题把眼光投向了遥远的上海。
咸丰在一天之内先后接到李富贵的两个折子,第一个折子是李富贵说自己接到密报吴建章勾结太平军正在密谋把上海献给太平天国,这一下自然是龙颜震怒,刚刚召集军机的几位大人前来议处第二道奏章就到了,在这里李富贵说他发现吴建彰蠢蠢欲动为了震慑群小他已经把吴建章就地正法了,尸体弃置荒野,人头高悬城门。这一下咸丰可就觉出点不对味来了,这个“苏松太兵备道”可不是个简单的位子,上海现在扼守长江外御洋夷、内震发匪,这样一个执掌重镇的道台怎么能说杀就杀了,心存怀疑的咸丰又把第一份奏折拿出来仔细看了一遍才发现第一份奏折上完全没有真凭实据,通篇都是具报,唯一可以说得上证据的也就是在抄吴建彰家的时候抄出了不少兵器,对于一个兵备道来说这实在算不上罪证。“李富贵他这是想干什么啊?他想造反啊!”虽然嘴上说到李富贵想造反,不过咸丰心里却并不是这么认为,杀上海道和造反实在是没办法联系到一起,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像李富贵这样擅杀朝廷大臣的罪名比造反也差不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