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浓郁的西洋味道,就好像已经无比熟悉了长江水的味道,换个口味,他喝不惯。
但那拧着的眉心在持续到他们一行三人走出机场之后,展开了。因为他看到正站在他不远处的一处建筑物阴影下的一位妇人。
雷腾不自觉的停下了脚步,目光微微有些凝滞的安静的看着那个即便进入老年也仍旧风韵犹存的妇人,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其实,从很多年前开始,雷腾和他母亲之间已经从撒娇溺爱变成了母慈子孝相敬如宾。她的大儿子阴谋夺权间接害死了她的丈夫,她的小儿子又亲眼目睹了他大儿子跳楼而死。这样的打击让她再也没有办法用从前那样的心境去跟雷腾相处,所以在那之后她带着雷腾的祖母到了美国,再没回去过。这一过,已经十几年了……
在这期间,雷腾偶尔会来探望母亲,只是,决不逗留很久。比如说,距离上一次他跟母亲见面,已经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
蓝啸然在雷腾背后推了他一下,这动作让他霍然清醒。雷腾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快步的走过去,伸出双臂把母亲抱了个满怀,“妈!”
雷母同样伸手把儿子紧紧的搂在怀里,母子间感受着彼此温情而炽烈的体温,心中都不由得升起了一丝暖意。
良久,当雷腾放开母亲的时候,雷母拉过儿子的手,原本缓慢恬淡而优雅的嗓音有了微微的颤抖:“你怎么就这么傻啊!怎么能把自己累成这样?……怎么会得这种病?!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和一个丈夫,如果在没有了另外一个儿子的话……”说到这里,雷母再也说不下去了,秋水般沉静的眸子里,两行清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把一切看得清楚的雷腾此时此刻面对母亲的泪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只能紧紧握住母亲抓着他的手,心里拧着劲儿的疼着。
对于一个儿子的标准来说,他,确实不孝。
他确实很对不起自己的母亲。
他拿他的生命去赌,他拿他的生命去挥霍,他甚至不在乎自己的生死。可是,爱他的人,关心他的人,很在乎。就像龙腾飞雪在北京跟他说的那句话一样——“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爱你的人人人有份。”为了一个已经注定是求不得的人让这么多人为自己担心,他,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和朋友……
“好了。”最终,还是雷母打破了沉默,她对自己这忽然的失态表现得有些不自然,淡淡的笑了一下,她一边招呼蓝啸然和魅一起,一边抓着雷腾的手率先向前走去:“小雷,在你过来之前我已经联系了这儿的霍普金斯医院的住院部,这病不能拖,越快解决妈才能放下心来,你的朋友已经帮你联系了这方面的权威医师,手术一星期后进行,这期间,你要住在医院里面为即将到来的手术做准备。”
雷母的声音成熟好听,缓慢的语调是典型的家长嘱咐子女时的口气,虽然轻柔,但是却不给雷腾说不要的机会。
而雷腾,当然也不会忤逆母亲的意思。
所以,他几乎没有任何思考的,当即点了下头,回应到:“好。”
就这样,雷腾在当天晚上就在母亲的意思下住进了巴尔的摩市的霍普金斯医院的高级特护病房。因为还没有做手术,雷腾并不需要值班护士一天二十四小时盯梢,而雷母考虑到雷腾冷漠的性子,直接屏退了除了要进行必要检查以外的医生护士,从自己家里叫了个激灵干练的中年男子来照顾。
入夜的时候,在雷腾的坚持下,雷母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当病房里只剩下雷腾、蓝啸然、和魅的时候,雷腾望着窗外漆黑的天幕,带着丁点向往的淡漠语气忽然说道:“想游泳了呢……”
说话的显然对应人蓝啸然和魅一愣,相互看了一眼后蓝啸然大方的点了点头:“好!附近哪儿有游泳馆?这医院里面有么?”
耸了耸肩,雷腾没有说话,反倒是魅掏出手机给这边的手下打了个电话。很快,他挂了电话一脸失望加无奈的对雷腾道:“很遗憾,附近所谓的游泳馆浅的都像个小水塘——”
雷腾用鼻子哼笑了一声,终于把实现从窗外转了过来,深刻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径自低声的叙述着:“在这医院附近条河,我想去那儿。”
雷腾的话音还没等落地,蓝啸然已经第一个反对出来:“不行。”
雷腾挑了挑眉,斜眼瞟了眼蓝啸然,并不置可否的问了句:“为什么?”
“游泳必须要保持呼吸的舒畅和头脑的清醒。我们如果都是在正常情况那是没的说,但现在不行,我和魅倒是没什么,但是你,游到一半忽然沉下去了,谁去救你?!”
丝毫不理会蓝啸然的劝阻,雷腾已经从病床上下来站在了地毯上,淡漠的语气,带着蓝啸然熟悉的坚决:“我一定要去。”
其实雷腾现在的任性和坚持,说白了,也只不过是因为他想要通过这项体育运动发泄一下心中已经被憋到快要爆炸的情绪从而调整一下自己而已——既然已经来了,那么,不如全力的配合医生尽快的把手术做好。
如果一直这么憋闷下去,他觉得,总有一天这些负面情绪会让自己爆掉的。
拗不过雷腾,最后,他们一行三人到了雷腾说的那条河。
月辉淡薄的撒在河面上,星星点点的光在河水流动见跳跃出欢快的步子……
蓝啸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三条泳裤,把其中的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