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座谈会,朱代东除了要了解长岗乡的最基层情况之外,还想验证一件事:许正才对村里情况的了解程序有多深。
“正才同志,你能不能帮我介绍一下这些同志?”朱代东制止了村支书的行为,转头对许正才微笑着说道。
“这个……”许正才迟疑了一下,他不知道朱代东是什么意思,可是他马上反应过来,朱书记不让村支书介绍,恐怕是从侧面了解自己对村里干部的熟悉程序。
朱代东要求来的人员有十几位,可是许正才只能叫出四个人的名字,这让朱代东有些失望。还好,那个村支书在当地的方言,轻声的帮许正才解了围。或许村支书认为,朱代东作为一位刚从外地调过来的领导,肯定是听不懂当地方言的。
座谈会很成功,朱代东有着丰富的基层工作经验,他能跟任何人都聊得上路,而且在聊天的时候,朱代东自然而然的说上了长岗乡的方言,这让包括宫问道在内的所有人都诧异不已。而朱代东标准的方言,则让刚才那个给许正才低声传递答案的村支书,脸上成了土黄色。
而最让许正才诧异的是,朱代东不但能说一口流利的长岗乡方言,而且他能叫出许正才叫不出名字的那些村干部和党员的名字。当朱代东一一说出他们的名字时,宫问道觉得我比汗颜,而许正才则差点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这个村子是许正才指定的,事前朱代东绝对没有来过,他能认得村里的确人,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从档案里看到。作为一名市委书记,竟然能记住下面最基层的一个村庄里博学干部和党员的姓名,这得花费多大的精力?作为长岗乡的党委书记,许正才确实无地自容。
“朱书记。对不起,我要检讨,并且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了。”许正才在朱代东准备离开的时候,赶紧找了个机会向他诚恳道歉。
“正才同志,看来你上任之后,还得多深入基层才行。朱书记,许正才同志去年下半年才担任长岗乡党委书记。”宫问道在旁边说道,朱代东的意思。他自然也明白。可是作为焦县的县委书记,他也不可能认识县里所有的干部。
“是的,以后我一定注意,多向朱书记学习,深入基层,扎根基层。”许正才忙不迭的说道。现在他有些明白了,朱书记一直对自己有所不满呢,否则怎么会给自己出那样的难题呢?
“许正才同志。你到长岗乡工作多长时间了?”朱代东淡淡的说。
“有六年多了。”许正才突然明白了朱代东的意思,他是去年才担任乡党委书记,但在长岗乡却有六年多时间。不管怎么说,对村里干部和党员的情况不熟悉,总是他的失职。
朱代东在长岗乡的视察,在座谈会之后,就算正式结束了。原本他应该去长岗乡政府会议室。详细听取许正才或梁达洪的汇报,至少也要在香菇工业园做一个总结。可是现在,这些都没有,朱代东直接就离开了。
“席秘,朱书记还有什么指示?”宫问道见朱代东一直沉着脸,一直等朱代东的车子开出去之后,他才给席文轩打电话。
“朱书记请你跟在后面,到了自然就会知道。至于其他人,可以先回去工作了。”席文轩说道,事实上他也确实不清楚朱代东的意思。
宫问道还能说什么?朱代东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可是他点名的公安局还没有去视察,难道说要直奔那里?一路上宫问道都在不停的推测,但很快,他就知道了朱代东真正的用意。因为朱代东的车子在五铺坳的弯道处停了下来,这个地方正是朱代东上次来焦县遇到公安局交警大队赵志炫的地方。
“宫问道同志,今天我们来客串一回记者怎么样?”朱代东主动从车上下来,说道。
“客串记者?”宫问道不解的问,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朱代东的意思。其实很简单,朱代东带着他走到前面上坡的地方,然后以记者的身份询问过路的货车司机,看他们对焦县交警的乱收费、乱设卡、乱罚款的情况有什么看法?
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那些司机见到有记者要报道焦县公路三乱的事,自然希望这件事能在媒体上暴光。但他们都提出同样的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在报道里提到自己真实的姓名,更加不能把自己的车牌号码写进去。对于这样的要求,朱代东自然一口答应,他的目的只是想要告诉宫问道,焦县的公路三乱有多少严重。
“朱书记,这次焦县的公路三乱没有整顿彻底,我这个县委书记有很大的责任,我向市委请求处分。”宫问道一脸愧疚的说道。
“作为焦县的一把手,你自然责无旁贷。但是作为县委书记,用好干部,用对干部,既是对组织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朱代东缓缓的说道,这次来焦县视察工作,他倒不是非得针对宫问道,想要给他难堪。但是朱代东也要让宫问道清楚,自己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以为搞一个整顿公路三乱指挥部,就能取得辉煌成果了?
民间有俗话,政府部门做事,狠抓就是开会,管理就是收费,重视就是标语,落实就是动嘴,现在看来,这样的话虽然有所偏颇,但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是,朱书记批评得对,回去之后,我一定认真领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把焦县的工作搞上去。”宫问道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说道。
“那行,我等着。”朱代东直视着宫问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