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白缎少年身后跟着一名小厮打扮的青年,微低着头,一直呈恭谨的神态。
“霍兄,现不过才辰正时分,怎那些个大人那么早便来了?”白缎少年楚天佑转头含笑问道,眸中的光彩流转,熠熠生辉。
“唔,”青缎公子霍清府略一怔愣,滴溜溜的眼珠一转,凑到楚天佑耳侧,神秘一笑,低声轻道,“不过是我有消息来源罢了。”在这方面倒不愿多谈,又道:“想来那些个学士大人过一两刻便会到文苑了。”稍顿一下,再侧头环望,见四周仍清静如初,便忍不住吐道:“要不你以为今年学院怎会多留宿那么些个人?!比去年增加了差不多百来个!他们定是也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不过寻常人不晓得罢了!”
楚天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手中的折扇配合地敲敲左手掌心,附和道,“原来如此!”
霍清府很是得意地嘴角上翘,觉得今日的太阳出来得正好,一扫这近半个月雪下个不停来的阴闷沉郁!若是楚天佑被选上了,他日后必会承自己的情,虽说这楚天佑身后看起来没什么后台,但人家能得院首大人的青眼,有铃夏世子的以礼相待,还有那一身惊艳的才华,以及先生们的赞赏——这些对于进入涵海院,就不是什么忒难的事!
楚天佑微仰着头踏上被雪覆盖的层层石阶,仿若没有看到霍清府那张扬明媚的脸,嘴角浅笑依旧,也觉着今日的霁阳正好。也许,这样进入涵海院,会比参加春闱来得安全些,毕竟,春闱的是非更多,或许,会折腾出些个什么事来。
到了山门,霍清府倒没那么心急如焚了,和楚天佑一路信步闲谈来到文苑,到了门口才发现,里里外外已经围聚了不少人,或亲自到场的寒门士子和世家公子,或来探听消息的各家小厮,看来,真如霍清府所说,有不少人盯着这十个名额呢。然,真有多少人下定决心还不好说,取舍是个问题。若真通过科举进入涵海院,那会比什么功名都没有或者功名低一等的人面上有光彩得多。但若是真决定现如今争这十个名额从而进入涵海院,那定会比参加春闱来得有保障得多,毕竟,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考中进士,以及考中进士后能不能被安排进涵海院。现如今但凡关注政局的人谁不知道,进入涵海院,那意味着以后的前途会更光明些——这十几年来,多少国主身边的近臣以及朝中的重臣是出自涵海院!
当然,要不要争这编修典籍的十个名额,这就看,各家和个人的选择了。
照楚天佑看,那些个无望在春闱上取得靠前名次的人,会在这十个名额上争夺的激烈些!不过,究竟具体如何选择以及选的是谁,要看今日来选人的是哪些位学士大人了。
楚天佑浅笑如山涧静淌的溪水,温润而无尘,对身侧的人微微颔首,后和霍清府一齐踏入文苑。
不过,却并未挤在前头,反而走到四方庭院靠右角落的一株松树下,霍清府虽然不甚理解,但也未问,和楚天佑一同站在那株几乎没有人的松树后,但在看到离松树不过十步的前方为等候还有两刻钟才来挑选十个编修典籍的名额的学士大人而挤在一团的各家人马时,突然觉得,在这不起眼的地方——各家人瞧不上的松树后,也挺好的,不用被人撞手肘戳腰间踩鞋跟,也不用为一个所谓的好位子而被人挤来挤去不得动弹任头发散乱新衣污损,全不见平日各家间的礼让恭谦翩翩风度。
暗潮汹涌。
看来有不少人打这十个名额的主意。
他且静观。
“诶,你知今天来的学士是哪位么?”见楚天佑安静地看着前方的汹涌波涛,觉着无趣,霍清府又寻了个话题凑到楚天佑耳际挑眉问道,声音倒是压低了。
“嗯?”楚天佑一边摇头,一边细索,对于揣摩他父王心思这活,他向来是不大热衷,当然,若是结合周围的形势,还是能猜出差不多六成的。只不过,最近朝中的形势,他好像忽略了……
微皱眉。
一闪而逝。
霍清府仿若没瞧见,神秘兮兮的凑近楚天佑耳边说:“我听说,好像是……四大学士之中的一位!”说完双眼亮亮地想从楚天佑面庞上看出平静之外的任何表情——唔,如果,眨眼睛算的话,那,算不算他成功了?
霍清府的眼睛亮度顿时由一颗足以照亮整间殿堂的夜明珠变成一根只可照亮小小角落的火柴。
“呵,”楚天佑暗笑,捋捋右鬓的一缕墨发,轻吐一字:“景?”
只一个字,又让霍清府眼中的亮度又由一根只可照亮小小角落的火柴瞬间直达一颗足以照亮整间殿堂的夜明珠。
“你怎么知道?!”霍清府显然欣喜不能自已,连带的声音也提高了不少,说完才觉,环望四周,见鲜有人关注过来,也就离得近的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厮莫名其妙地瞟他一白眼,又转过头去,